「對!」趙秀才拍了一下大
:「當初還是杜姑娘覺得我識字,人也老實,才把我調到上官小姐手下的布莊
事。我本以為??本以為能靠著這份情分,能慢慢跟她走近些,沒想到??沒想到她早已定了親!」
「是哪家姑娘這麼大本事,能讓公子這般失意呢?」她說著,指尖輕輕點了點桌上的並
蓮玉佩:「這玉佩,想必也是為那姑娘準備的吧?」
「我心上人已經定親??」
紅袖樓門口的燈籠亮著,
黃的光映著門上的雕花,隱約能聽見樓裏傳來的絲竹聲與笑語。
「哦?」王姑娘來了興致,團扇扇得更慢了,眼神裏的好奇藏都藏不住。
兩匹馬便再次邁開腳步,朝著晨光升起的方向奔去,馬蹄踏在漸亮的官
上,留下一串清晰的印記,在晨風中漸漸遠去。??
他漫無目的地在巷子裏走了半響,冷風灌進衣領,也沒澆滅心底的憋悶,最後竟鬼使神差地,抬步走向了紅袖樓的方向。
他攥著酒杯,聲音忽高忽低,帶著酒後的激動:「我當初去布莊
工,就是衝著她去的!我本以為,跟她一起打理布莊的韓盧,是她的弟弟。畢竟鋪子裏的夥計都叫他們杜公子、杜姑娘,兩人相貌也半點不像,誰能想到??誰能想到他們竟是未婚夫妻!」
趙秀才深
一口氣,攥緊玉佩跨進門,迎面就撞上了端著酒壺的丫鬟。他擺了擺手,
糊地要了個靠窗的隔間,剛坐下,就把那枚並
蓮玉佩掏出來放在桌上,眼神發直地盯著玉佩上的紋路,
結滾了滾,終究是沒忍住,先叫了一壺最烈的燒刀子。??
————
王姑娘簪著兩朵粉白絳珠花,鬢邊碎髮用銀簪別著,
上穿了件水綠色的羅裙,裙擺上繡著細碎的桃花紋,手裏還搖著把團扇,慢悠悠地走了進來。
上官蕙心裏一緊,手指輕輕撫摸著棗紅馬的馬頸。?
趙秀才攥著那枚並
蓮玉佩走出布莊時,指尖還在發顫。
她看著趙秀才,湊近了些,語氣放緩了些,帶著幾分刻意的引導:「公子,你是實在人,才被他們瞞在鼓裏。你說的杜公子,在紅袖樓出
,平日就替樓裏的姑娘調包客人的玉佩,又替姑娘們騙客人,這些偷雞摸狗的事他沒少幹??」
這地方他從前只敢遠遠繞著走,如今卻只想找個地方,把滿肚子的委屈都泡在酒裏。?
他越說越激動,又灌下一口酒,眼底泛起紅血絲:「我今日特意帶了杏仁酥去看她,還想著跟她聊聊,結果杜公子直接把我堵了回去,還故意在我面前跟她親近。我??我這心,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腳,疼得慌!」
她側頭看向
邊的阿默,見他也正望著晨光,臉上的嚴肅少了些,多了幾分鬆懈,連按在彎刀上的手都放鬆了些:「天快亮了,再往前騎一陣,就快到邊彊了。」
趙秀才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說什麼?杜公子從前在紅袖樓待過?」
王姑娘聞言,伸手給趙秀才添了杯酒:「杜姑娘?就是那個和上官蕙小姐走得近的杜姑娘?」
王姑娘確認了猜想,端著酒壺的手頓了頓,眼底的光亮慢慢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濃濃的嫉妒。
上官蕙勒緊馬繮,棗紅馬緩緩停下,她抬頭望向天邊的晨光,長舒了一口氣。風小了,路也清晰了,連馬兒的呼
都變得均勻起來。
趙秀才想著這紅袖樓裏魚龍混雜,沒人認識他,更沒人知
他那點見不得光的心思,仰頭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酒
燒得
嚨發疼,也讓他多了幾分傾訴的勇氣。
她在趙秀才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團扇輕輕搭在桌沿,目光先掃過桌上的玉佩,又落在他通紅的眼眶上,才慢悠悠開口:「公子面生,是第一次來吧?」手撫過他的臉,又劃到他
口上:「有甚麼難過,不妨跟
家說說,
家無能,但至少能讓公子歡悅??」
酒剛斟滿,隔間的簾子就被人輕輕掀開。
她瞥了眼趙秀才震
「那再趕一段路吧。」
趙秀才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像是被人戳穿了心事,又羞又惱,卻還是忍不住把滿肚子的委屈倒了出來。
前方蜿蜒的官
與路邊的樹影。
她沒想到他們兩人出樓後,生活過得如此滋潤,不但得了上官蕙的照拂,還開了布莊,甚至定下了婚約,過著體面的日子。
反觀自己,依舊困在紅袖樓裏,靠著討好客人過活,連件新羅裙都要算計著買。這念頭一升起,心裏的妒火就像被風
過的野草,瘋狂地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