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廷的臉色瞬間蒼白幾分,垂下眼,不敢再看她。他怕看見她眼裡的厭惡,
而徐璟廷的出現,就像一細細的光,從縫隙裡照進來。
那樣耀眼的人,是他夢寐以求卻求而不得的存在。偏偏他們真正靠近,是在他被學長欺辱、心俱傷之後。
她心忽然震了一下。那一下,不輕不重,卻刻得很深。
改完,她自己先笑出聲來,關上手機,滿意地鑽進棉被裡。
太可恥了。他狠狠地唾棄著自己。
從那一刻起,徐璟廷的臉,在她腦海裡逐漸清晰起來。
她順著他的視線,瞥見他書包內出的一角,那是一疊照片,都是她參加各式比賽時的畫面。
總算安靜了。
盛知雨聽了,輕輕一笑,笑聲像被春水蕩過的銀鈴,清亮、帶針。
她太早學會怎麼迎合、怎麼演戲、怎麼成為不惹人注目的那種「好女孩」——優雅、得體、無懈可擊,從不主動,也不期待。
她愣了下,旋即笑了,語氣自信且飛揚,「喜歡優秀的人,也很正常。」
浴室裡水聲嘩啦嘩啦,沒停過。徐璟廷沖了整整二十分鐘的冷水,才稍稍讓自己冷靜些。
她躺在床上,點開徐璟廷的訊息欄。
為鄭遠山的女兒,她從小生活在龍蛇混雜之地,她甚至要隱藏自己是通緝犯女兒的
分,因此自己要求甚高,要成為最優秀的人,好讓那些骯髒的標籤不會出現在自己
上。
那時的他瘦弱、沉默、膽怯,卻用盡全力撐起體,護在她前頭。
像是對這個世界說:她,也值得被保護。
那天放學,他被刺了一刀,再睜眼時,人已在醫院急診室。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他剛清醒就猛地坐起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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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尾音微微上揚,聲線溫柔卻似帶鉤,「誰勾引誰還不好說。」
他愣住,驚訝與喜悅交織在口,「鄭……」
她話音剛落,轉要走,卻被他伸手拉住了手腕。
她的名字從他嘴裡吐出來,竟像是在玷汙她。
黃奈叨叨絮絮了一整晚,從「早知就別笑他」到「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又從「現在好想找個
鑽進去」一路碎念到「會不會報仇先找我開刀」……來來回回說了不下十遍。
「對不起。」他低聲說,嗓音像壓在嚨深處,顫著。他還是沒有抬頭,手指冰冷,毫無溫度,拉住她時甚至在發抖——那力
卻帶著一種隱隱的、深不見底的絕望與自厭。
了一下,「他現在該不會記仇吧?萬一他真想對我秋後算帳,知雨,妳就……妳就犧牲一下色相,幫我勾引他,轉移一下注意力!」
暗戀這種事,對她來說好像總是遙遠的。
每次一碰到盛知雨,他就像發情的公狗,渾躁熱得快要燒起來。明知
該克制,卻怎麼也壓不住那
想靠近她的衝動。他怕被她發現自己的病態依戀,只敢偷偷摸摸地靠近,卻又一邊期待她對自己也有同樣的慾望。
他沒回應,她偏了偏頭看他一眼,又:「你書包裡的東西我都幫你收好了,你再檢查看看,有沒有漏了什麼。」
一隻纖細的手指按住他額頭,把他壓回床上。
可偏偏,在那個少年擋在她面前的瞬間——
剛要喊出她的名字,腦中卻閃過那些學長戲謔的語氣——說他會對著她的照片手淫。
沒有新訊息。
「最近暫時先別碰水,以免傷口發炎。」她語氣平靜,像沒察覺他的異樣,自顧自地說著:「學長那邊你不用擔心,他們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了。」
她語氣冷靜卻強:「躺好。你手剛縫了五針。」
這個時間點,他大概是睡了吧?
盛知雨本來還能敷衍幾句,後來實在煩了,乾脆翻個直接掛了電話。
她看著那個名字看了幾秒,指尖一動,重新編輯了聯絡人備註,把原本的「徐璟廷」改成了——小可憐。
水珠順著結實的腹肌落,他只圍了條
巾,走回臥房。目光停在床頭那張照片上,他抬手,用拇指輕輕摩挲著照片中盛知雨的笑顏,眼神逐漸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