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一种许洄音从未见过的绝望和疲惫。哪怕当时母亲查出病情严重，她也没这么痛苦过。

        “说话啊！音音！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是不是因为我们欠他钱？！”盛澄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

        她的崩溃，让盛澄如遭雷击，抓住许洄音肩膀的手无力地落。她踉跄着后退，靠在冰冷的墙上，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更愿意相信，这是林朝颂一厢情愿，她女儿是被迫服从。

        许洄音的心猛地漏了一拍，血都跟着凉了半截。妈妈知了。她一定是知了。

        许洄音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语言在此刻显得匮乏无比。

        “妈，不是的，我……”

充满了失望和痛心。

        “为什么？”

        她说到最后，语气里带着痛楚和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希望女儿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哪怕那是骗她的。

        她无法想象，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会自愿和背景复杂的林朝颂谈恋爱，还欺骗家里，和他一起出国旅行。

        她张了张嘴，咙干涩，想说些什么解释的话，大脑却一片空白。

        “我就知……我就知……”

        “是和林朝颂一起去的西班牙，对吗？”

        她不能说这是正常恋爱，也不能实话实说，因为那比债务更不堪，他们的开始让她无法启齿。

        盛澄直接点破，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许洄音心上。

        许洄音看着母亲的眼泪，心如刀绞。她不能说实话，也给不出合理的谎言。最终，她极其缓慢地点了一下。

        她脸色煞白，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垂下，不敢再看母亲的眼睛。默认了。

        “……”

        盛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平静。

        盛澄的声音颤抖起来，那份强装的平静快要维持不住，“音音，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家里欠林家的钱？是不是他……你的？”

        “玩得开心吗？”

        许洄音猛地抬，就看到母亲眼中深切的心疼和屈辱，到了嘴边的解释彻底卡住了。

        她喃喃自语，眼泪得更凶，“是妈妈没用……是妈妈拖累了你……让你受这种委屈……”

        之前说出去的借口，比如学校活动，比如同学邀请，在母亲这般悉一切的目光下，显得苍白可笑。

        盛澄眼神变得异常坚决，也是决绝，“立刻跟他分手！听到没有，许洄音！”

        “妈……”

        “分手！”

        女儿的沉默、窘迫，在盛澄看来，无疑印证了自己最坏的猜测。她猛地站起，因为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时间，她陷入了两难的绝境，只能死死咬着下，一言不发。

        她走到许洄音面前，双手抓住女儿单薄的肩膀，力大得让许洄音感到疼痛。

        许洄音被母亲从未有过的严厉语气震慑住，愣在原地。

        下一秒，却又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深深地埋下了。

        却比任何斥责都让许洄音心惊。

        “我们家是欠林家的钱，但还没到要卖女儿的地步！”盛澄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拒绝，“这房子，我上卖掉，还他们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