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
自那日当众受辱之后,许洄音的心像是骤然浸入寒天,她开始用残忍的方式武装自己。
在学校里,她变成了一个彻底的隐形人,不再抬tou看任何人,不再参与任何多余的交谈,铃声一响,她第一个冲出教室,最后一个回到座位。
行动路线自我限制,教室、图书馆、卫生间和食堂,她很警惕,规避着所有可能遇到那个人的风险。
同座是无法避免的。
但好在上课时间他没zuo什么出格的事。
她不再回复林朝颂的任何消息。尽guan他的消息从最初强势的质问,到后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再到最近几天,变成了一种近乎偏执的打扰,有时甚至是凌晨发来空白短信,或者意味不明的符号。
她统统视而不见,甚至干脆将他的号码拉入黑名单。物理意义上的隔绝,是她目前唯一能zuo到的微弱的抵抗。
林朝颂变得越来越难缠。
他试图在课间堵她,她就借着人群的feng隙溜走。他等在教室门口,她就从后门离开。他甚至在她常去的图书馆角落守株待兔,她就连着几天不去。
他看她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沉郁。没有温度,变成了一种阴鸷的、紧迫不舍的怒意盯视。
许洄音快疯了,她在林朝颂不在的时候,竟然会觉得脊背发凉。
这种猫鼠游戏持续了将近一周。
周五晚上放学,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
许洄音照例收拾好书包,压低存在感,快步rong入放学的人liu。她刻意绕了远路,穿过cao2场,从学校侧门出去。
然而,刚走出侧门没多久,那种如芒刺背的感觉又来了。
她不用回tou,也知dao是谁,他的脚步声,他shen上那gu带着压迫感的寒气,即使混杂着雪花飘洒的冷空气里,她也能清晰地分辨出来。
许洄音心tou一紧,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到最后跑了起来。清凉的雪片打在脸上,她也顾不得ca,只想尽快赶到公交车站,或者……到家。
远远地,她看到学校大门口那盏熟悉的路灯,灯下站着一个人影,穿着她熟悉的外套,是母亲盛澄。
委屈、安心、心虚……瞬间混合在一起。许洄音没有深想,快步跑过去,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妈……”
盛澄接过她沉重的书包,察觉到女儿的异样,顺着她惊魂未定悄悄往后瞥的目光看去,她也看到了停在几米开外的修长shen影。
林朝颂就站在那里,簌簌飘下的雪花打shi了他额前的黑发,镜片上蒙了一层水汽,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模糊不清,也更添了几分阴沉的执拗。
他看到了盛澄,脚步顿住了,没有上前,只是隔着这场雪,静静地看着她们母女。
盛澄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排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搂住女儿单薄的肩膀,将她护在伞下,转shen,决绝地离开。
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再施舍。
许洄音被母亲揽着,能感觉到母亲shenti的紧绷和怒意。她不敢回tou,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dao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在这冰天雪地里,依旧灼热,死死地烙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