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虽然觉得不可能，虽然知问出口多半只会迎来失望，虽然希望渺茫！

        我转动眼珠，看向她。

        “我也爱你，”他的声音哽咽，“很爱，很爱你。”

        （正文完结）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肩传来的、他的泪。

        人本就是向死而生。难要因为终将死亡的结局，就放弃好好活着的每一天吗？

        也许，他的死亡也是命中注定，只是时间提前了。

        我把那叠检查报告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每一个字都确认过了。除了车祸留下的创伤需要时间康复，我的很健康，没有任何不治之症。

        我用力拉住谢知聿的衣角，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主动对他开口，嗓音嘶哑难听。

        但我还是，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侥幸！

        “妈妈真心祝你们……白偕老。”

        算了，这并不意外，我早隐约察觉她对谢渊并无情分。

        她站起，拿起手包。

        我……不用去死了吗？

        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不曾重生过的普通人，不也都不知自己的死期吗？

        因为不知哪天会死，就刻意疏远边的人，美其名曰怕他们到时候太痛苦——现在想来，这想法何其可笑、幼稚，甚至是一种自私的傲慢。

        说完，她转离开了病房。

        也许，我的死亡依然在未来的某个角落等待，可能是五年后，半年后，下个月，下周，甚至……明天。

        “可……可我经常……鼻血，还有晕……”我语无次，看着他，眼泪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从今天起，从现在起，我想要积极地活着。不再被仇恨捆绑，不再沉溺于回忆。

        我放下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检查单，用尽全力气，忍着伤口被牵扯的疼痛，朝着他，伸出颤抖的手臂。

        谢知聿看着我，然后轻轻坐上床沿，将我小心翼翼地拥进怀里。

        我猛地推开他一点，目光死死锁住他的瞳孔，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一毫的欺骗。

        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阿音，除了车祸造成的伤，你什么病都没有。”

        好想对你说，我爱你。

        不，不对。如果我真是抱着让他替死的目的去，那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

        “谢知聿，”我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真的……我真的爱你。”

        车祸前那些鼻血、眩晕的症状，医生给出的结论很明确——极度的神压力和焦虑导致的躯化反应。

        “我……没得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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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知聿皱了皱眉，再次将我紧紧搂住，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明天我再给你安排一次全检查。不要担心，阿音，我不骗你。”

        如果换成是谢知聿命不久矣，我怎么会愿意他提前疏远我？我宁愿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依然紧紧相拥，温相。

        没有。他只是平静地、坦然地回望着我。

        或许我早就变得不正常了，但那又怎样？

        可是……

        上辈子，鸟死了，孩子死了，然后轮到我。这辈子，轨迹重叠，但本该由我承受的死亡，被谢渊阴差阳错地替了。

        什么意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但我想通了。

        好。

        陈婳看穿了我的目的，却不点破？

        他俯，用力地回抱住我，那么紧，那么紧。

        她迎上我的目光，语气平静无波：“孩子，既然下了这么大的决心，那往后，就好好待我们知聿。”

        54

        如果早知是这样……我怎么不早点亲手了结他？

        我在他怀里，用力地点了点。

        即使终究难逃一死，那又怎样？

        就当是谢渊替我死了吧。我并不同情他，内心甚至一片平静。

        或许、或许，是因为谢渊替我去死了。我是这么理解的。

        “等恢复了，你们两个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谢家不会再有人监视，也不会再限制你们。”她继续说。

        即使明天就是死期，我也不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我虽然不想死，怕死，但不要这样骗我！不要给我哪怕一丁点虚妄的希望！

        “白偕老”是什么意思？

过手脚的车，“意外”地撞死了谢渊？

        我只是变得和他们一样了而已。

        是告诉我不用死了吗？

        什么叫“下了这么大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