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会更痛。”我着心，手上用力，将那件昂贵的、但已经被冷汗和一点点渗出的血迹玷污的衬衫慢慢从他背上剥离。

        当他的后背完全暴在灯光下时，我倒了一口冷气。

        从肩胛骨到腰侧，一小指的、狰狞的紫红色檩子横亘在那里，胀不堪，肤破了几，渗着细小的血珠。比我肩膀上那一下，不知重了多少倍。这他妈是亲妈能打出来的？

        我拿出消毒药水和棉签，手有点抖。“忍着点。”

        药水碰到伤口的瞬间，他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咙里发出压抑的、极其痛苦的呻，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但他居然没有躲，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枕里，因为强忍痛楚而绷得像一块石。

        我尽量放轻动作，快速理好伤口，贴上纱布。整个过程，他都在细微地发抖，像一片风中的落叶。

        “好了。”我放下东西，端过那碗已经温热的粥，“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吃了。”

        他摇了摇，脸色灰败，连嘴都是白的。“……吃不下。”

        “必须吃。”我没什么耐心跟他耗，用勺子舀了一点点，递到他嘴边。他紧闭着嘴，眼神涣散，一副任凭置的麻木样子。

        我心里那邪火又上来了，但看着他背上那伤，又生生压了下去。我放下勺子，直接把他扶起来一点，让他靠在我没受伤的右肩上，几乎是半抱着他，然后把碗凑到他嘴边。

        “喝。”命令的语气。

        他僵地靠着我，迟疑了很久，才就着我的手，极其缓慢地，小口小口地吞咽起来。每咽下一口，他都要停顿一下，胃的痉挛让他眉紧锁。一碗粥，吃了足足十几分钟。

        喂完粥，看着他吞下止痛药，我才把他放平。他依旧蜷缩着，但也许是药效开始起作用，也许是折腾得彻底没了力气，颤抖稍微平息了一点。我躺在床的另一侧，和他隔着一点距离。

        刚躺下，他就像寻求热源一样，无意识地靠了过来，手臂紧紧地箍住了我的腰，把埋在我颈窝。他的还是凉的，带着未散的恐惧。

        我僵了一下，没推开他。想到他为什么偏执地要“面对面”，想到他为什么对暴力有那样极端的反应……。是我先招惹了他。现在这局面，算不算自作自受？

        我不知周叙白的司机是不是也听他家里那帮疯子的，不敢指望。我摸出手机，给苏晚发了微信：「明天早上五点，准时来接我。」地址再次甩了过去。没想到之前开玩笑的求救，现在居然成真了。

        周叙白抱着我的手臂收得很紧，仿佛我是他唯一的浮木。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交错的呼声，和他偶尔因为梦境或疼痛发出的细微呜咽。

        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时，借着窗帘隙透进来的微光，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凌晨四点十分。被他压得有些发麻，我小心翼翼地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