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澄伸手一握，就接住了，把黄澄澄的一只凑到鼻子前认真闻了闻，对着他妈眉开眼笑：“哎呦，妈，您怎么知我想吃橘子！”

        唐澄闻言重重叹了口气，一脸被你这个老顽固打败了的表情，他都无语了：“爸，什么叫喜欢啊？您哪儿看出来我喜欢她？我俩那得，都跟弟兄俩似的，就差穿一条子了您看不出来？”

        他爸还没出声，他妈已经气得抓起果盘里的一个橘子就朝他扔过去，“越说越不像话！”

        第二天一早，唐澄开门见山：“爸，之前同意和周宁结婚的事，我反悔了。”

        他妈在一旁瞪他：“怎么和你爸说话的？大早上吃错药了？”

        唐澄一点儿圈子也不绕：“爸，你要报周叔的救命之恩，为什么要以我的婚姻和人生？爸，我才多大啊，刚十几，还没成年呢，您就把以后娶谁都给我安排好了，我真的是您亲儿子么？整日本人也不带这样儿的吧？”

        他爸皱眉：“你今天到底抽的哪门子风？你不是一直喜欢周宁的吗？人女孩也喜欢你啊。”

谁过不是过啊。

        长到如今，唐澄从没对任何人、任何事物动过心，他不认为自己会爱上谁，不喜欢女的，当然，也不喜欢男的，这天底下多的是比爱情有意思的事情。

        与其以后找个陌生人过一辈子，不如跟周宁，知知底的，又得跟哥俩儿似的，没事了还能在一块儿喝喝酒、猜猜拳什么的，应该也算不上太过无趣。

        唐澄没理，又：“爸，我知，周叔确实对我们家算得上恩重如山，可您就怎么非得让周宁嫁给我？您可以认她干女儿啊，我叫她姐，把她当亲姐。”他顿了下，“叫她姨妈都行。”

        “那你之前为什么愿意和你这弟兄结婚？！”

        唐澄和周宁谈过这件事，他说，结婚以后，咱俩各玩各的，你随意，爱玩儿谁玩儿谁，爱玩什么玩什么，我不会干涉，完全尊重你的自由。我呢，不敢担保说以后不会玩女人，这谁能说得准啊，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事儿，因为你也知，你的利益并不会受到损害。

        唐澄此刻越回想越抓狂。

        谁他妈能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他的父母就是如此，再典型不过的家族联姻，他们得还行，相敬如宾，也没怎么看他们吵过。像他们这些人，哪有因为爱情结婚的？唐澄不知爱情是什么，也明白这个想法纯纯是天方夜谭。在他们这个阶层，人们的结合或许有各种的原因，但归结本质，不外乎两个字：利益。共同的利益，让他们走到一起。

        他爸从杂志前抬，看他几秒。“你没睡醒啊？”

        “因为以前我不在意，现在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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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

        唐澄坦诚对上父亲的眼，“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