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您的手机关机了，所以我联系了这个号码。”李越玄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克制。

        既熟悉又陌生，但是能发出这种阴阳怪气声音的，葛环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

        “姐，吃饭了。”

        “我想，”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还是给您转接医院的电话比较好。”

        不用猜，常明东肯定在何的病房里。一想到要面对那对母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戏码，太阳就突突地。

        葛环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采飞扬的侧脸。据她所知，木锵翰只有高中学历。

        几辆黑色卡宴无声地从她边过，车牌连号，排场十足。葛环扯了扯嘴角――常明东这是把常家能摇来撑场子的人都摇来了，生怕别人不知他家那点“母慈子孝”的戏码。

        医院消毒水的味钻进鼻腔，葛环站在住院楼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烟盒。

        一难以言喻的无奈和烦躁瞬间涌了上来，比宿醉更让人疼。常明东到底想干什么？苦肉计？

        餐桌上，木锵翰刚好将两盘热气腾腾、卖相极佳的炒面端上来。

        她没有戳破，只是淡淡一句：“那你努力吧，我等着。”

        常明东真的是不明白家丑不可外扬这个理吗，只是想让她这个亲生女儿难堪而已。葛环发现了，常明东只有在对付她恶心她的时候才会有脑子。

        她懒得立刻上去当靶子，转拐进楼侧的烟区，低点燃了一支细长的女士烟。尼古丁入肺腑，才勉强压下一分翻腾的烦躁。

        “葛环。”

被他利落地压下，“我上大学的时候，一这个菜，一层楼的人都能被香味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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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竟有些出神。胃里的饥饿感被勾起，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准定义的情绪。刺耳的手机铃声猛地将她从这种莫名的情绪里拽了出来。

        屏幕上动着“李越玄”的名字。这么早？葛环微微蹙眉，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直接说。”

        几分钟后，葛环挂断了来自医院的通话。何住院了。她的母亲，在她住所门口等了一整夜，最后被邻居发现晕倒在地，才被送进了医院。

        她果然永远猜不透蠢货的脑回路。

        她抓起手包和车钥匙，只从玄关的糖碗里拈了几块黑巧克力进嘴里，甜腻中带着苦涩的味在尖化开。

        带着笑意的男声自后响起，音调有些特别，黏连又清晰。

        葛环站起，没看那盘面，径直走向玄关，声音有些发涩：“不吃了。”

        洗漱完毕，葛环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在厨房与餐厅之间穿梭的背影。晨光透过窗，给他的形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