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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话枯荷听雨

后话・枯荷听雨

        皇城司密档库的最深chu1,油灯如豆,仅能照亮方寸之地。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与灰尘混合的腐朽气味。

        内阁首辅王安dao枯瘦的手指,正缓缓拂过一架积满厚尘的卷宗。他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最终停在了一份标记着“戊寅年,陇西,沈”的册子上。指尖在那个“沈”字上反复摩挲,如同在chu2摸一dao陈年伤疤,或是……一柄即将淬毒的利qi。他无声地咧开嘴,干瘪的嘴chun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十年了……”他低哑的声音在死寂的库房里幽幽回dang,带着一种满足的叹息,“这烂在gen子里的账,总得有人来清。只是不知,这次要填进去的,会是哪几ju尸骨。”

        他shen后,兵bu尚书刘禧几乎是蜷缩着shen子,额角的冷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他甚至不敢用力呼xi。

        “首辅大人……”刘禧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掩饰的惶恐,“陛下……陛下今日又在朝会上追问北疆饷银,还有……去年修筑行gong的亏空。hubu那边,实在是……掏不出来了。”

        王安dao缓缓转过shen,昏黄的灯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投下扭曲的阴影,让他看起来像一尊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刘尚书,”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的难chu1,老夫知dao。你在城南偷偷置办的那座五进宅院,养着的那一大家子人,开销确实不小。”

        刘禧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chun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王安dao不再看他,仿佛只是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从袖中不疾不徐地抽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密信,信笺是普通的样式,但其上的内容却足以掀起腥风血雨。他将信轻飘飘地推到刘禧面前。

        “看看这个。”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讨论今晚的饭菜,“正好,现成的一出好戏,就差几个……合适的角儿。”

        刘禧颤抖着手接过,只飞快地扫了几行,眼珠便惊恐地凸起,几乎要脱出眼眶:“这……这是……构陷!沈将军他刚立下大功,这……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啊!”

        “构陷?”王安dao轻笑一声,那笑声像是夜枭的啼叫,“刘大人,你那个在漕运上‘帮忙’的妻弟,去年沉掉的那几船货,上面可不只是丝绸吧?若是陛下知dao,边防的军械……”

        刘禧双tui一ruan,几乎要tan倒在地,全靠扶着冰冷的书架才勉强站稳,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里衣。

        “边关的捷报,是最好用的柴薪。”王安dao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至于这天下人,不就是现成的看客?这出戏里,需要一个功高盖主的‘英雄’,也需要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踏入陷阱的‘柔情’。”

        他踱到那扇狭小的、布满蛛网的窗边,望着外面沉沦的夜色,仿佛能透过重重gong墙,看到那座恢弘的将军府。

        “沈寒霄,太不懂规矩。仗打赢了,却不知dao把最重要的‘东西’交出来,心里还总惦记着那些不该翻的旧账。还有那个楚宁……”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轻蔑,“一个被冷落的公主,真以为攀上了高枝,妄图用那点浅薄的男女之情,来束缚一tou注定要困死的野兽?”

        “既然都不安分,那就一起拖上台吧。”王安dao的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的光,如同毒蛇的信子,“让他们扛下十恶不赦的罪名,用他们的shen败名裂,他们的鲜血,来平息陛下的怒火,来填补国库的窟窿,来保住你我的项上人tou和……荣华富贵。”

        他抬起手,缓缓整理了一下自己紫袍的袖口,那动作优雅却致命。

        “先给他们想要的,比如……一点虚假的安稳,一点查案的希望。”他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却字字诛心,“然后,再把他们捧得高高的。最后,用他们最在意的东西――沈家的清白,或者彼此那点可笑的深情,作为压垮他们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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