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到达李泽言所在楼层，因“总裁归来”而起的小型风暴已经平息。所有人都恢复了专业从容，甚至包括刚才在电话里声嘶力竭的魏谦，他此刻已经上了职业微笑，“悠然小姐，总裁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

        悠然虽然完全不知什么是投资审批程，但还是着点，“好、好的。”

        前台在系统里确认了下预约，正准备回复，座机骤然响起。

        ……螺旋桨？

        那是一位她压不想在天上遇见的人。

        悠然稳住呼，在门口敲了三下才推开。里面还有多人在围绕李泽言确认各项事务，她只好站在门口，悄悄看向那个被众人围住的中心人物。

        李泽言随手从桌边拿起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你决定要拍这电影，倒是可以和他请教一下。”

        李泽言推荐的人，果然不是凡人。

        李泽言察觉到她的僵，嘴角微扬，像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他敲了敲其中一页，“前期没用的准备工作太多了。”

        Ronan。

        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国际知名导演，奖项一堆，合作名单闪瞎眼。

        悠然仿佛走向审判台般地迈到那张巨大办公桌前，将准备好的材料递上。

        等等。

        她沉思片刻，把手机调到通讯录，看着那个名字：周棋洛。

        “好，那就合作愉快。”

        走出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她就是立刻搜索这个名字。

        直到白起在华锐后门放下她，她仍然呈现“灵魂未归位”状态。白起走前反复确认了她的意识有没有上线。

        悠然猛地睁眼，抬就看到不远一架直升机。巨大的叶片声震耳聋，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和机舱里的乘客对了个眼。

        虽然不是第一次在风中移动，但每次都会让她觉得新奇。耳边是风声、鸟鸣，还有某种轻微的螺旋桨声……

        李泽言继续翻阅，目光冷静迅速。他合上文件，“如果我给你投资，这电影你能保证拿下多少票房？”

        悠然趁间隙小声问：“那个……我可以上去吗？我和李总有约。”

        她鼓起勇气走到前台，“你好，我是奇迹影视公司的负责人，和李泽言总裁有预约，麻烦帮我接通一下总裁办可以吗？”

        应该不太好请吧？

        虽然白起抱着她的速度的确很快，可那一眼来自直升机的目光，让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是活在尴尬的雾中。

        聊到专业问题，悠然总算能呼了。她深一口气，语气尽量稳：“我有信心拿下票房与成本按三比一的成绩。如果李总不信任我，我可以签对赌协议。这是参考国外类似电影的票房分成预算。”

        结果让她心都停了一拍――

        后面一长串英文title，怎么看都不是随便糊弄人的。

        悠然脑海里闪过白起那份29分的试卷，沉默了两秒，还是默默点。

        她低一看――

        前台终于回过神，“抱歉，刚刚忙得忘了。临时权限已经开通，您现在可以直接上楼。”

        悠然目瞪口呆，看着原本走路都很松弛的员工瞬间切换成战备模式，每个人行动迅速得像排练过无数遍。前台也忙得飞快，一连打了数个电话，几乎一句话就挂。

        ……虽然空运见李泽言确实很快，但悠然从没想过会先在空中“偶遇一面”。

        她整个人僵住，脚趾当场卷成一朵苞待放的小花。她立刻闭上眼，靠着白起，不动如山――主打一个“看不见我就不存在”。

        画面比偶像剧还偶像剧。

        挥别白起后，她扶着墙深呼许久，才踏进华锐的大门。心里默念：希望李泽言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还有。”

”

        像是一直等她说这句话似的，李泽言语气轻松许多，“下星期，投资审批程会重新启动。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毕竟……有人和我保证要以此创造出evolver和普通人和平共的基石。”

        忽然觉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李泽言翻开文件的瞬间，她大脑立刻自动重启为白噪音模式；他翻到第二页，她已经脑补了一百种“我错了”的台词。

        但这种级别的导演……

        察觉到她的到来，李泽言迅速把所有工作压缩为“二十分钟后再集中汇报”。人群很快散开。

        “好的，我之后就改――”悠然紧张到声音发飘。

        她刚接起话筒，魏谦的声音直接震到两米外的悠然都能听清：“通知集团所有人――总裁的转机已经停靠在集团楼上！现在、上、立刻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