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別連斯基的「擺渡」

        江心島橫亙在松花江的中心。這裡沒有光，只有枯死的柳樹林在黑暗中張牙舞爪，乾枯的枝條在寒風中互相抽打，發出類似骨骼碎裂的聲響。

        娜塔莎拖著灌滿了鉛一樣的雙tui，終於爬上了江心島的河灘。

        這四十五萬美金的重量分佈在她全shen，像一套刑ju。那件縫著三十萬美金的羽絨服此刻已經凍得yingbangbang的，像龜殼一樣壓得她直不起腰。

        每一次彎腰，那些yingbangbang的鈔票磚塊都會硌著她的骨頭，消耗著她僅存的體力。她的睫mao上掛滿了白霜，呼xi間噴出的白氣瞬間就被風chui散。

        按照老李給的方位，那個「擺渡人」就在島中心的一處廢棄窩棚裡。

        穿過一片茂密的蘆葦蕩，前方隱約出現了一點微弱的橘黃色火光。那是一個用防雨布和枯樹幹搭建的簡易窩棚，在風中搖搖yu墜。

        娜塔莎停下腳步，手伸進口袋，握住了那把冰冷的格洛克手槍。沉甸甸的金屬質感給了她一種冰冷的安全感。她在心裡默唸了一遍老李教她的接頭暗號，然後深xi一口氣，走了過去。

        「誰？」

        一聲cu厲的喝問從窩棚裡傳出來，夾雜著濃重的俄語口音。

        緊接著，防雨布被掀開，一個如同黑熊般魁梧的shen影鑽了出來。藉著窩棚裡透出的微光，娜塔莎看清了這個人的臉——滿臉橫肉，絡腮鬍子上掛著酒漬，一雙細小的眼睛裡閃爍著貪婪和警惕的光。

        這就是別連斯基，遊走在邊境線上的xi血鬼。

        「老李介紹的。」娜塔莎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冷漠，用俄語說dao，「我要過江。」

        別連斯基眯起眼睛，視線越過娜塔莎的肩膀，往她shen後的黑暗裡探尋。「只有你一個？老李呢？」

        「他有事，來不了。」娜塔莎簡短地回答，「錢我帶來了，帶路。」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卷預先準備好的美金，那是單獨放在外面的兩千刀「船票」。

        別連斯基沒有伸手接錢。他那雙在黑市裡浸淫多年的眼睛，像兩把鉤子，死死地盯著娜塔莎。他打量著她那張在寒風中依然jing1緻絕倫的臉，然後目光下移，停留在她異常臃腫的shen材上。

        那種臃腫不是fei胖，而是一種僵ying的、塊狀的堆積。上半shen像個充氣的球，腳踝處也cu大得不合常理。

        別連斯基xi了xi鼻子，空氣中除了寒冷，還有一種他最熟悉的味dao——那是大額現鈔特有的油墨味，混合著女人shen上的香水味。這種混合味dao，能讓最冷靜的亡命徒發狂。

        「這不是老李說的價。」別連斯基突然笑了，lou出滿口發黃的煙燻牙。他往前走了一步，bi1人的壓迫感撲面而來，「現在漲價了。」

        「你想多少？」娜塔莎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雪地靴裡的十萬美金讓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遲緩。她的手在口袋裡握緊了槍柄，大拇指摸到了保險。

        「我要檢查行李。」別連斯基tian了tian乾裂的嘴chun，眼神變得赤luo而猥瑣，「看看你這衣服裡，到底sai了什麼寶貝。是不是除了錢，還藏著別的？」

        他一邊說，一邊向娜塔莎伸出了手。那隻手cu糙、骯髒，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