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曾经的阿烟，也是那个当自己行过，众侍女婆子都要低让路的那个人。

说完这个，她不再回，快步走出了这花厅。

走廊之中，有一阵香风过，远远地，一个凤钗云鬓华衣丽服的夫人在众侍女的拥簇下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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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平西侯府后，阿烟背着沉甸甸的包袱，走在稀冷的街上。

她怔怔站在那里，闭眸良久后，再次睁开眼，落日的余晖映到了她的眼眸中。

阿烟见了，忙低，恭敬地候在一旁，一直等着这夫人从面前经过。

阿烟远远地看过去，隐约可见那位侯夫人的容貌。

不过现在，阿烟淡定地站在那里，耐心地等待着这位夫人从面前经过。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那位侯夫人问左右：“今日个侯爷招的是哪个小妖伺候？”

一直到侯夫人走到了回廊拐角，她才抬起。

求她为妾的众多男子，譬如选择十年寒窗供养沈越苦读。

走出城后，她漫无目的地在这官上踏着积雪而行，也不知行了多久，却见来到了大名山下，山下有一个茅屋。

如今是快要过年了，许多店铺都开始关门，街上并没有多少人影。

曾经也是那个香风鬓影，被人高高仰视的女人。

一旁侍女忙回禀：“今日不曾招哪个伺候，倒是一直和一个外面带回来的婆子说话。”

不曾想，如今竟来是这般富贵加了。

“婆子？”听到这话的人显然有些诧异。

一时她语气中有些不悦：“只是一个婆子罢了，在二门外放着也就罢了，竟然还带到这书房里。”

世事沧桑，就是这般弄人。

这个女人她却是认识的。

纵然不悔今生，可是若有来世，她却是再也不要为他人嫁衣裳，再也不要付出所有只为了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再也不要去嫁给那个临终前将一个沉重的担子放到自己肩上的男人，再也不要十年的孤守候，到来看到的只是一个飘落在风中的可笑谎言。

低间，那绣有致花纹的裙摆在青石板路上摇曳出动人的姿态，脂粉的香气儿弥漫在鼻端，这是来自燕京城最尊贵的侯夫人的气息。

那侯夫人仿佛了然，淡：“那个婆子？穿着实在是怪异。”

阿烟心底不免一个轻叹。

踏入这个茅屋，却见茅屋破败不堪，里面有一个炕，还有一个灶台，靠着墙的地方放着一个古老而陈旧的红木箱子，不过那箱子上早已挂满了蜘蛛网。

这李四姑娘怕是永远也不会认出，那个狼狈的婆子就是昔日她一脸羡慕地望着的顾家三姑娘吧。

无论是哪一个岔路口，她但凡选择另一条路，都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侍女小声：“原是今日侯爷在街上，惊冲撞了一个婆子，于是便把那婆子带府里来了，就是刚才夫人看到的那个，已经命人送出府去了。”

曾经清澈的眼眸中，都是余晖的昏红。

阿烟记得，当时她嫁给了武将萧正峰，传闻那萧正峰乃是鲁之人，这李四姑娘嫁了的第二日，都没起来床。

是当年御史大人李家庶出的四姑娘。

她边绽开一个凄凉而无奈的笑容，缓慢而决绝地：“若有来世，我自然再也不会走到今日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