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给严觉让出一个更大的空位，哭过的泛红的眼睛抬起来，在柔和的光线里看向严觉。

        严觉在她眼里从来没有这么顺眼，这么温柔过，他一屈膝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手正在整理被她的眼泪打后有些皱的上衣。在光影渲染下，他肌肉的轮廓特别感，垂着的眼睫分明，漂亮纤长，将他充满侵略的容貌修饰得柔和了许多。

        严觉整理好衣服，转过来给她盖被子，用手不重不轻地按了一下她的脑袋，把她按进被子里。

        “睡吧。”他说，然后关上了灯。

        在半梦半醒间，时洛温隐隐听到有个稚的声音一声声叫着“哥哥”。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房间，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这是哪儿。房间里有两个孩子坐在床上，小女孩穿着白色褶皱裙边的睡裙坐在靠里的位置，侧着子去拉一旁年纪大些的男孩的手。

        “哥哥，给我讲故事嘛！”女孩声气地请求。

        男孩背得很直，双手捧着书，低着，给她念书上的字。他说话很平缓，声音清亮，像山间潺潺动的溪水……

        严觉并没有睡在时洛温旁，他依旧坐在床外侧，手搁在屈起的膝盖上，闭目养神。睡梦中的时洛温裹着被子到他腰边，靠在他上，糊不清地叫着“哥哥”，大抵是在说梦话。严觉睁开眼，久久地静坐在床上凝视黑暗。

        第二天时洛温醒来的时候严觉早就已经起了，衣服穿得齐整，桌上还有给时洛温买的早餐。

        虽然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贴，但是经过了情绪低谷的时洛温今天又重新变回了自信强大无所不能的小瘟神。昨夜的那一点温存随着她的脆弱一起褪去。她一边吃早餐，大眼睛一边观察着严觉，但没有在他脸上找出任何异样或不自在。严觉坦然地接受着她无遮无掩赤大胆的视线。

        时洛温没能从严觉脸上看出点什么来，不过严觉买来的早点很合她胃口。包子馅是绵的豆沙，香甜细腻，口齿生香，着她喜欢的甜豆花吃完后胃里都是乎乎的。

        十八岁的女孩喜恶都写在脸上，开心的时候眉眼毫无遮掩地出欣喜。严觉瞥了她一眼，嘴轻微地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昨天是严觉带时洛温从帝国实验室那边出来，今天自然也要带她回去。严觉倒没什么，时洛温反而有点不自在了，在严觉边如坐针毡，总觉得座位挨严觉太近，却又避无可避。昨天依偎在他怀里哭也可以，撒也可以，今天反而是想从他视线里消失。

        哪怕她是时洛温，这会儿想起来耳朵也忍不住发。她捂住耳朵，最后捂着脸，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她好像特别爱在严觉面前哭。不知为什么，看到严觉，她绷紧的情绪就会毫无顾忌地宣出来，哪怕没有千般委屈也哭得有了。明明之前那样恶狠狠地骂过他，说过那么多恶劣……下的话，又在他面前这么丢脸。

        时洛温想到那个模糊光影里的轮廓，严觉毫无瑕疵的侧脸，高的鼻梁和完美的下颌线，还有又长又密的眼睫——勾起了她关于那张脸旖旎的回忆，打眼睫的泪，颤抖的薄，因为发情漉漉的眼睛，低低的隐忍的息。

        雄鹰伏在她下向她低眉顺眼最温驯的羔羊。

        时洛温用手心重重地按了按自己的脸，叫自己不要去想。那种汹涌的感情涌上来，她好像快了。不能在这个时候，起码不能当着严觉的面。丢人也丢够了。

        但不随她愿，她脑子里突然循环播放起了她在床上同严觉说的那些话，其中不乏带有羞辱的语句。时洛温默默地夹紧了，给自己物理降温。心里咒骂着自己绝对是脑抽了，在这种时候想起这些尴尬的事。

        “教官，你好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