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彤随意应了一声，一颗心却越发冷了。

第348章上药

程澈轻轻把程微衣摆掀起，明明是厚实的袄子，可少女肋下却一片乌青。

程微子不停颤抖：“我怕我在乎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怎么努力也拦不住。二哥，你告诉我，人的命运是天注定的吗？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改变？”

程微埋在程澈怀里，肆意哭着，糊糊问：“二哥，你也会死吗？求你好好活下去，要是真有那一日，至少，至少要我死在你前面――”

程澈抱着程微回了飞絮居，几个丫鬟都迎上来，纷纷问：“姑娘怎么了――”

偏偏程微躲也不躲，一声未吭。

程澈再顾不得男女之嫌，轻柔的吻落在少女额上：“微微和二哥一起努力，好不好？”

痛苦和恐惧在最信赖的人面前终于找到了宣口，程微猛然扑入程澈怀中，死死抱着他的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嘶哑着嗓子哭：“二哥，大姐姐没了，大姐姐没了……”

“二公子，让婢子来吧。”画眉忍不住。

见二公子面无表情，不由就住了口。

“二哥知，二哥知了，微微不哭。”程澈把怀中少女抱得更紧些，生怕一松手，少女就如脆弱的杨柳，在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中折断了腰。

失去长姐的痛苦，坚定信念的彻底摧毁，几乎要把这个年仅十四岁的小姑娘压垮了。

他虽不知一贯坚强的妹妹为何骤然丧失了意志，却知这种状态很危险，稍一不慎，就可能彻底毁了一个人。

欢颜三人端着面盆等物匆匆进来，程澈接过温热的帕子，动作轻柔替程微脸。

程澈手臂僵了僵，柔声问：“微微，你在怕什么？”

如你三姐一般惹祸就好了。听到没？”

程澈闭了闭眼，似是下了某种决心，问：“微微，你想不想离开伯府？”

程澈紧抿薄替程微涂上消化瘀的药膏，见她衣衫上一个轮廓分明的脚印，咬了咬牙，抬手去掀衣摆。

“拿热水、巾并药膏等物来！”程澈吩咐完，抱着程微径直走进东次间，把她小心翼翼放到罗汉床上。

“离开伯府？”程微把这几个字碎了般咀嚼，泪水盈盈望着程澈，“想的，梦都想。”

越是把脸拭干净，那红瞧着就越发可怖，几个丫鬟眼圈不由红了。

一贯沉稳的程二公子指尖发颤，轻轻抚过那里。

程微情绪缓缓平复下来，轻声：“好，只要二哥在，什么都好。”

“不是的。”程澈拍拍程微的背，“有一句话，叫人定胜天。微微如果怕一个人努力不够，那以后二哥和你一起努力好不好？你就算不相信自己，总该相信二哥吧？”

小姑娘发是散乱的，左脸颊高高起，嘴角渗出血丝，衣裳凌乱不堪，满是泥渍。

冰凉的指尖让少女肌肤起了细细战栗，程微眼神转了转，似乎才刚发现眼前是何人。

“出去！”程澈一声冷喝。

室内一片死寂，几个丫鬟放下东西，低默默退了出去。

程澈心疼地几乎看不下去，闭了闭眼：“是二哥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