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不爱他,他也不要离开她。
她有时候恨温子言,恨不得他死了,但有时候她又不恨他,她可怜他。可怜他煞费苦心,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可怜他给她一个无解的难题,前提却是自己被禁锢。
一起的日子,夏追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坐过去把人搂在自己怀里,长发上残存的洗发水香气包裹住他,他的生活从来没有那么充实过。
如果他是狗,他早就给自己上了项圈。项圈勒紧
肉,束缚本
,难以呼
。
像年少时期曾想过的那样,她要掌控者,她要来下棋。
还有谁,秦铄吗?温子言盯着她不说话,似乎极快地接受了,却又似乎仍然焦躁不已。
夏追将低了一点,上半
仍然没有动,但给他以距离似乎近了一点的错觉:“我讨厌疯子,但是也讨厌你装出来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恶心。”
如果逃离不了,他应该是她的物才对,他应该被她驯养才对。夏追这样想。
他突然不知该
出什么表情了。
手下有温热的渗出,顺着扑闪的睫
到她的手心里。夏追顿了顿,继续说:“所以,你要留在我
边,就要学会乖一点。”
她早就清楚这一点,只是她曾经习惯于逃避。但逃避的后果是什么?生活被入侵、心态被影响、生活伙伴被走……夏追逃无可逃。
这似乎是一种绝不妥协的宣言。就算早就决定了咬住她不放,温子言的眼睛还是更红了,眼眶逐渐,抓着她
子的手却更加用力,恨不得隔着布料
碎她
骨。
他们在那个公寓中拥抱、接吻和爱,讨论过琐事、爱
和未来,夏追有时候不想理他了,会背对着他睡,脊背弓起的弧度像一只出蛹的蝴蝶。
这算是什么?领养协议,还是服从测试?
“温子言。”她问,“你不能放过我吗?”
手心更了,热热的不舒服,像雨打进血
一样。夏追把手挪开了,低
望他。
但对夏追来说,她只觉得他是一个人渣。
温子言会放过她吗?夏追知不会的,从他阴魂不散地出现在A大,或者再早一点,从那个麦浪翻
的夏天,他下车挨她一枪开始,她就知
了,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温子言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长而下垂,仔细看不能算阳光,却惹人怜爱。
他是垃圾,是废弃品,是街边饥辘辘的
浪狗,雨淋日晒,只因为一
随意施舍的肉
就要追着人不放。
她目睹青年的表情从怨忿最终过渡为惶恐的茫然,她不肯稍稍伸手安抚他一下。
夏追仍然坐在沙发上,平静地低俯视他。
――如果抗拒不了,那就接受吧,前提是以上位者的姿态。
“温子言,你懂我的意思了吗――你要和我在一起,就要学会听话,好你自己,不要再
多余的事。”她字字说得缓慢,“我只说这一遍,你听懂了?”
“绝不。”他说。
夏追不以为然,面无表情望了他一会儿,主动伸手盖住他的眼。
他们明明是有过好回忆的,他一直这么觉得。
他向来聪明,不可能不明白夏追在像训狗一样训练他。
温子言仰望她。
他抬,额上的青
鼓出来,像要爆炸一样。
他不死,她不死,他就要纠缠她到死。
温子言最擅长使她的情绪失控了,但这一次,夏追要把这一切颠倒过来。
她的动作吓了对方一,似绝崖忽现吊桥,摇摇晃晃下一秒可能就会断掉,但没人能拒绝往上走。
夏追早猜到了这个答案,只是说:“就算你呆在我边,我也不会喜欢你,我不会只有你。”
他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哭成这样,眼泪糊了满脸,顺着下颌角隐入衣领。
可温子言紧紧盯着她不放。
他也甘之如饴。
他说:“好,我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