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它蒙住口鼻,指尖不由摩挲了下布上的暗纹。看着眼前巨大的古木和遮天的白焰,你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坐稳了。”
“真是抱歉…”你小声,“我还是不明白,您当初为什么要接我的委托。”
格内安勒住缰绳,“你想让它们活吗?”
你把剑插进去,看到他发颤的手,你明白这个地方真的不能再久待了。
“捂住口鼻。”
“朝着湖横劈过去。”
水珠迸溅的声音震耳聋,滋滋蒸发的声响迭起,你呆呆看着眼前不断下落的水珠,这好像一场不尽的雨,迟迟落不到
。
格内安握紧手中的缰绳,侧看你,“有被刮伤吗?”
“…想。”
“好。”格内安下,把你拦腰抱了下来,你才看到你们停在了湖边。
忍过这阵就好,只要这鸟别烧到羽就不成问题。
“您的剑…”你迟疑地把剑递回去,格内安下意识回,你看到他绯红发
的脸颊。
随着格内安的声音响起,倏然有什么扑了过来,堪堪过你的侧脸,那绝不是树枝,是什么飞行的鸟类,通
浅蓝色的羽
,唯有翎羽尖上一点是赤红的,它们疯了一样横冲直撞,你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寻安鸟。
时间紧急,鬼知羽
的效果什么时候发作,你单手握住剑柄把剑抽了出来,“然…然后呢?”
“什么?”他疑惑地顺着你的视线看下去,“…这点也叫伤?没事的。”
格内安剑,从
上的斗篷削下一块布,在湖中浸
了递给你,剑重新入鞘。
你们陷入沉默。
抬看,你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周围已尽是寻安鸟,它们一改往日的温驯不
不顾往前飞,撞到树上不少,一眼看去天下地下密密麻麻一片,几乎横遮到不见树木。
“…怎么又是寻安鸟?”你侧躲过,很快又有第二只撞了过来。
你们下的
匹此刻被驱到几近飞腾,格内拽住
缰扯偏过去避开一大群寻安鸟,眼神凌厉起来,“我试着避开,应该不是大问题…你…抓紧我。”
你心里却惴惴,他近几日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带来龙血…按报纸上说,拿龙血需要联系教廷,但难要了就会给吗?
“还好…”你顿住了,他颌下有一血痕,细小的很,但细看去,他挽起袖子
出的小臂上有数
的伤口,堪堪止血尚未结痂,显然不是刮伤这么简单,“您这是怎么伤的?”
“…啊?”
你回去看格内安,却发现他已然走向一边的黑
,竟是没等你,你勿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他只是背对着你。
你顾不上太多,一把搂住他的腰,你差点被颠到五脏六腑移位,完全离开背腾空,一咬牙,只
抱紧怀中的人。
“…放…放进来。”他止不住地气,被你盯得不自在,又把脸转回去,只是抬起拿着剑鞘的那只手示意。
“当然是找教廷。”他突然开口,满不在意的语气,“只是他们的要价有些重,我不肯给。”
你感受到一寒气蹿起,心领神会到他的伤从何而来。
一树的白焰如同新开的梨花,焚烧着那棵几乎通天的巨树,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弃窠而逃,时不时有烧焦的鸟尸如同落叶一般落到地上。
你照,剑锋划动,破空裂响,本平静的湖面瞬间被剑气带出巨涛,扑向正在燃烧的树木。
“握住剑柄。”格内安把剑递过来。
你转眼去看,那些鸟隐秘在灰色的烟雾中,只有在死亡下坠的时刻那淡蓝的翎羽和一点红色才能明亮一瞬,又归作死寂。
“它们都会被烧死吧。”你回想那些如同花谢一般凋去的寻安鸟和滔天的白焰,奇异又煊美的景象。寻安鸟一向珍少,又大批大批聚居,这次不知有多少能逃出去。
“您是怎么拿到龙血的?”你问。
你脑海里浮过旅馆小厢房内一幕幕旎丽景象,把脸靠近少年脊背,埋进他迎风乱飘的斗篷中。焦羽的气味消失无踪,只有一点淡淡的绪栀香和伤口裂开而溢出的血腥气。
你感觉到突然停下了。
然而当入到鸟群深,你才明白让这些寻安鸟疯癫如此的原因。
非但一无所获,还得不偿失。
格内安沉默了。只有林中的光影不断从你们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