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一瞥，才发现刚才坐在看台高的严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来坐到休息椅上，翘着二郎刷手机，手里还团着陈妤苗的外套，看来我的猜测没错了。

        “嗯……我就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合适的祛疤的药可以推荐，效果好一点的。”

        陈妤苗把水递给我，顺势给严炘也递了一瓶，那目光才从我上收回去。

        轻手轻脚地收拾打扫好，我坐在扶手椅上给手机续上电，眼见着和陈妤苗她们约定好的时间愈发近，不忍心叫醒熟睡的喻舟晚，给她留了张便签纸，带上门出去。

        陈妤苗走到对面，期间她抬扫了眼观众席，视线瞬息间收回。

        发现我在盯着她，严炘懒洋洋地抬眼，熄了屏幕，直接回敬一份直截了当的对视。

        “我不太会，随便打打，”我嬉笑脸，“苗姐你说教我的，我育课网球只学了个最简单的发球，接球最多打一个回合。”

        “待会碗筷我来洗就好了。”

        严炘坐在椅子间小小的一只，因为她的瘦削，五官被绷得很紧，每种表情的细节都被放大，原本毫无情绪的正常对视也略显得生冷。

        中场休息时陈妤苗小跑着去到观众席上和一个渔夫帽的女孩说话，因为离得太远加上低看不清脸，唯独那条贴的黑裙子在人数屈指可数的座位间格外醒目。

        “穿这么厚，怎么打球？”她了我的帽子。

        的确，自打上次从临州回来之后没落得片刻放松心的闲暇，某人连通勤路上都在利用等红灯的时间疯狂回复工作消息。

        陈妤苗收回球拍，困惑地走近。

        我扫了眼靠在沙发上安然入睡的人，猛然想起她在饭桌上的洗碗宣言，哑然失笑。

        气温的变化在陈妤苗上毫无作用，我裹着沉甸甸的抓绒卫衣，而她只穿了条不到膝盖的网球裙，看到我走过来，随手脱了上披着的外套扔在休息椅上，里面的运动背心轻巧地暴出小半截腰线。

        她打球的确克制，一来一回我竟然打了三四个来回，一时心里忍不住地嘚瑟飘乎，下手重了，网球直直地朝侧边的场地线飞去，被陈妤苗飞跑的影子扣回，代价是我跑得再快也没接到对角线飞来的球，我干脆利落地认输，转去捡。

        “我会的。”

对日常行程出规划，“对了，喻舟晚，你下午真的不用补觉？你这一周差不多每天都睡四五个小时，不困吗？”

        想跟陈妤苗蓄地聊会儿八卦，可惜对方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毫无感情的命令:

        “啊，抱歉，我不研究这个领域，不是很了解。”陈妤苗摇，“阿炘可能知，你稍等我去问问她。”

        我知这是陈妤苗经常和我提起的那位“严炘”学姐。

        该提问换来了某个人强忍哈欠泪眼朦胧:“还好，昨晚断断续续眯了两个多小时，没关系的，而且我今天很想跟你出去走走，好久没和你一起逛街了。”

        我着网球拍努力回忆被育老师反复纠正的握拍姿势:“那你可要手下留情啊，我好久没跑步了，可能你的球我一个都接不到。”

        “没关系，玩玩就好了，我也是最近忽然想锻炼一下。”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绿茸茸的球漫不经心地丢过来，在半空中弹着飞出俏的弧线，然后停在我手里。

        “喻可意，我们换场地，你去那边。”

        有些燥热，隐隐感觉到出汗了，我抬手示意陈妤苗停一会儿，她指了指不远的贩卖机，用口型问我喝什么。

        “苗姐，”我叫住她，“我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