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不过，人不在了，东西至少还在。

廖天骄吃惊地看着那门口，那半遮半掩的门板，还有那门楣上挂着的一方招牌，“宿命”两个字在这一刻再次浮上了他的心，因为那招牌上写着七个大字：老何钟表修理店。

会害他们，因为他是佘玄麟，是教出了佘七幺的佘玄麟。

廖天骄问：“我们直接下去？”

佘七幺说：“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里应该就是昨晚钟表厂办公楼的所在。”

佘七幺深了口气，说：“对不起，我有点感情用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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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黑，廖天骄在进屋前注意到修理铺的门口挂着一盏风灯，但是那盏灯已经快要灭了，只有一点黯淡的焰心还在不死不活地苟延残，大概已经不能用，廖天骄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反正顺手就将那盏灯摘了下来。

屋子里弥漫着一淡淡的机油味，虽然外界盛传老何已经失踪，案发是因为空屋里发出奇怪的响动才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但廖天骄他们后来已经知老何并没有失踪，而是躺在市里的医院里治病，可见这其中少不了修盟的运作，只可惜老何本人如今已经痴呆，无法再给他们提供任何帮助。

廖天骄忙说：“没，我……我理解你的意思了，是我不好意思……”

于是廖天骄抱着那盏灯，开始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

“保险起见，不暴行踪。”他说。

佘七幺说：“没什么。我虽然信任我祖父，但现在手也并没有证据来说服他人，所以我一定会找出整件事的真相，证明他的清白。”他说，“所以，我们现在下去吧。”

廖天骄说：“嗯？”

老何屋子里的东西委实不多，或许是因为光线昏昧，这整个空间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一把木质高脚工作椅搁在门口，前面是一张被使用太久磨平了表面的桌子，左侧有一个三层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装件的塑料箱子和口袋，除此之外，就只剩下挂了满墙、各式各样的钟表。这个屋子里钟表的数量实在太多，多到廖天骄几乎有种错觉，觉得进入到这个空间里，就仿佛看到了时间本，那无数“滴答滴答”、“、”的声音交汇到一起，就像是岁月的长河一般汩汩淌不息，廖天骄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无数人正在涉水前往远方。

佘七幺说：“不差这一会，先查一下这里有没有别的线索。”

“咔嚓”一声，佘七幺又打开那只怀表看了一眼，大概是觉得不方便，这次干脆将表放到了自己口的口袋里，好随时掏出来看。

佘七幺又从怀里拿出老何的怀表迅速看了一眼说：“怀表上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不到，我们快点进去吧。”说着拿开门口半倚半挂着的门板，出一人宽的隙，率先钻了进去。

廖天骄这才想起来去看眼前，他们正停在一栋古旧小屋的门口，不知为什么灵血髓地脉像是特意绕开了这所屋子，所以在屋子前面留着一小块空地。

佘七幺却已经神通广大地找到了一盏烛台，点亮拿在手上，正小心打量着屋里的样子。见到廖天骄也钻了进来，他飞快地走过去，将刚刚搬开的那块门板重新又插回卡槽里，扶正后，封闭了整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