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罢点点：“不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有自己的父君养着，总归是有个依靠。”

        奉行不及细想什么，刚答下，又听女帝：“孤记得前邺平递了折子说，要派人来探望秦洵？”

        午后侍君往慈安请安，薛成渡在灵台独自寻了消遣，玉珑进来通传，说极乐彭三来见。

        偏殿修得雅致，女帝寻了个舒服位置坐下，彭三穿着官服，进来也是照例先跪下请礼问安。

        “你说……秦氏进去这遭……”彭三把茶盅递还给奉行，低声问。

        太后啐她：“再过几个月，都是三个孩子的母皇了，还这般没个正形。”

        他袖子里的手指指濯玉台的方向。

        彭三“扑通”一声跪下，忙请罪：“陛下息怒，是才的疏忽，手底下的小人儿不懂事，冲撞了贵人，已经责罚过了。”

        他拿袖子额，奉行安：“莫怕，这事到底是阴差阳错，陛下不会错怒旁人的。”

        薛成渡边晃晃红封逗怀里的薛桦，边对太后正色：“说起孩子这事，儿臣有一事，还得告知母后一声。”

        太后附和两声，与她细细说了几句，内使进来通传，说薛沛来给太后请安。

        彭三屏息凝神，等退出去才发觉惊了一背冷汗。

        女帝点点：“无妨，查得清楚些再来报。”

        太后瞧着戚芃没来跟她们一同来，也没多说什么，从荷包里取出两个红封，一人给了一个人，薛成渡笑眯眯地一齐接过，：“儿臣替公主收着。”

        奉行想了想，回：“确有此事，邺平那边说，秦……秦役，虽然嫁入皇，到底是秦氏出来的人，惹了陛下不快，是他们教导不周，请陛下能准他们派一班人进京来向陛下请罪，年前就已经到了，一直在驿馆里。”

        薛成渡叫他起来：“年前吩咐你的事情，得怎样了？”

        彭三应下，顿了顿才又提起正事：“陛下……秦役已在外侯着。”

        奉行眯着眼瞧了一会儿，等二人进去之后才朝彭三挑挑眉，彭三缩着袖子只点点。

        彭三：“才无用，外传进来消息，此事还得再过些时间才有定夺。”

        彭三松了口气，诉苦：“当了这么久的差，还是一回出这等差错，也怪我自己，陛下这么久未曾过问秦氏，我权当了个透明的，只让底下不懂的人看着。”

        奉行撇着嘴摇摇，与他往外走了两步小声：“年后栉东世子入京不说，眼下陛下叫你查的那个也是个小美人坯子，更别提还有……”

        薛成渡点点，刚要说什么，看见远一行人抱了长公主来，便止住了话，一同进屋给太后请安。

        薛成渡看太后兴致不错，便让人把薛桦先送回去，自己和薛沛陪太后用了膳才告退回了灵台。

慈安的内使多是女孩子，素日里都穿鹅黄衫子，薛成渡看着远几个扫洒的内使，冰天雪地里一点色，薛成渡眼睛看着，淡淡吩咐：“午后极乐送秦洵来，给他们通传便是。”

        薛成渡示意内使接过公主，复：“儿臣也是这么想的，虽是旧例，总有些不合人情的地方，今后慢慢改便是了。”

        薛沛进来高高兴兴地给皇姐和太后行礼拜年，又是一顿闲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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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便把昨晚上跟娄泽说的抚养孩子一事与太后细说了。

        薛成渡从内使手中接过薛桦，抱着与太后闲聊几句。

        “极乐统内帏，事多烦杂，你这个总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一过目。”奉行给他递了杯温茶，彭三在廊前一口喝了。

        薛成渡挥挥手，叫他带人进偏殿面圣。

        太后刚刚起，穿了一红黄夹袄，神斐然，叫薛成渡来自己边坐。

        彭三点点，又长叹了一口气，他们俩在这叙话，另一边玉珑带着一个裹着披风的人从殿出来，遥遥进了正门。

        直到奉行来提醒，说午膳已经备好，三人才惊觉已聊了许久。

        薛成渡换了个姿势，不叫他进来，反而问：“是谁安排报到穆妃那里的？”

        女帝闭上眼，打发了他下去：“你心中有数就好，该罚的罚，该赏的赏，若是再出了问题，便不是你能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