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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可能是个心怀叵测的狠人，晓得自己家族命运，又不想死，准备拖一拖，想法子逃回太原造反：

        但最可能的就是人之常情，纯粹贪生，不想死，然后侥幸与狠劲并存于脑海挣扎。

        “你是说，锐迟早死，我迟早要被灭口？”张行认真来问。

        “不至于。”李定苦笑以对，语气也变得幽幽起来。“真到了要大肆置氏的时候，圣人哪里还要灭口？大长公主才死几天？你被灭口，只有锐突然醒悟，准备一死了之，但这样的可能太小。我是说司相公……”

        “什么？”张行似乎没听懂。

        “我是说司相公。”李定坐在地上叹气。“你刚刚不还反过来教育我吗，此时如何傻了？司相公彼时可能是迫于无奈，走得这条路。但既然走上了，为保家族，就只能变本加厉……我问你，圣人固然是要除锐父子而后快，但司相公一家呢？难不是更迫不及待吗？”

        张行楞在当场，缓缓蹲坐了下去。

        “而且，他们不想维护名声吗？”李定继续言。“司相公难不晓得，圣人杀心已起，只差有人再推他一把吗？我要是司相公，不如何，直接就在这两日，去棺椁那里转一圈，然后立即跟圣人报告，说锐跟你们这些守灵的军官窃窃私语，意图谋反……或者更狠一点，说锐拉着他，想让司氏跟氏一起反！”

        张行仰天长叹，却见乌云翻，继而苦笑：“这时候我本该骂司二龙爷爷一句无耻的，但居然生不起气来……你说，要是换一个圣人在位，这司相公是不是也能个忠臣良将？”

        “不会。”李定深呼了数次后，认真答。“不要说换个好的，就连你觉得行政苛刻的先帝在时，都轮不到司父子来忠臣良将……苏公、牛公、张公都在那儿呢！”

        张行摇不止，便站起来：“不如何，我先去找常检，明白的跟她说，然后再一起找牛督公光明正大告假，先躲一躲……牛督公是个有格局的，未必猜到司相公的手段，但十之八九会同意。”

        李定一时言又止。

        “什么？”张行回诧异。

        “没什么……”李定摇。“我本想说，圣人莫不是东齐和南陈末代昏主转世来报复，一想才醒悟，圣人生出来的时候，这两位都还没死呢。”

        张行笑了笑，直接拢手走了。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便和面无表情的白有思出现在了牛督公面前。

        督公牛河不在仁寿内，而是在行外的观风行殿这里编绳子，活生生的绳子，藤蔓在他手下就好像活了一样轻松萌发、生长，然后勾连起车辆，等到绳子编完了，这才拍拍手来看来人：“张副常检要告假？为什么？”

        “修为不足，我不过是西巡路上才过了正脉，连续数日输送真气委实力不从心。”张行言语无懈可击。

        牛督公点点，拍拍手：“既如此，那就歇两天……伏龙卫也好，看护棺椁的寒冰真气高手也罢……不差你一个，我再寻一个便是。”

        此人果然妥当。

        张行点点，转便走，但走了两步复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