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持此剑疾行落龙滩,引分山君出动,截断东夷追兵……”
张行已经从麻到了心里,过了好久,目光才从那把无鞘军剑上移开,然后认真来问:“殿下便是那日树下之人?因为召唤真龙反噬,才落得那个下场?”
“不错。”曹铭嗤笑一声。“分山君出来之后,我便醒悟,以成丹修为和皇子份强用此剑号令真龙,半条命没了都是走运……可与此相比,我更心寒父皇之薄情,明明他是皇帝,是宗师,只需要耗费些许修为便可为的事情,却非要我去
?张三郎,你知
吗?皇帝的宗师、大宗师境界,本就特殊,正该去行此事。”
“他是忌惮你的修为!”张行脱口而对,同时闪过圣人听闻都蓝来袭后的慌乱。
“何止是修为,早年我不知天高地厚,仗着自己修行出众,还在大哥死后有过非分之想,招揽人才,经营势力,然后被父皇给轻易收拾了,然后才用心在修行上……现在想想,恐怕这才是当日杨慎造反后,父皇惊惧之下决心一箭双雕除掉我修为的源。”曹铭愈发嗤笑不及。“故此,当日一朝醒悟,不光是受了重伤等死,更是心如死灰……只觉得,既然父要子死,君要臣亡,我便死了算了……倒是你,给了我两个饼子,让我缓到了贪生之念再起。”
张行张口言,却无话可说。
“自那日见了你之后,我就常常留意打听你的事情,然后猜测,按照你背着那个红山人回家的情,表面上不说,其实应该是心中恨透了我吧?说不定还有日后当了宰执,寻到当日唤龙之人,一刀
恨的想法。”曹铭见状,转而有苦笑之态。“却没想到,毁了你数万袍泽
命的仇人,就曾在你面前,结果你非但没有一刀了结,还给了他两个饼子!”
“我现在是你的对手吗?”张行忽然反问。
“不是。”曹铭认真作答。“但如果巫族人不走,或者卷土重来,得我按照旨意再唤一次龙,那你想怎么杀就怎么杀……这也是我让牛督公请你来的缘故……若是真要死了,就偿你一命。但是话反过来说,我自幼学于南坡,认定了这条命是君父给的,所以如果不用唤龙的话,我这条命只能是君父收走。”
“殿下不过是在废掉所有前途以后,拿这半口气命跟你那位君父赌
中半口气罢了。”张行冷冷以对。
“或许吧。”曹铭喟然以对。“但那又如何呢?张三郎,你现在本不是我对手,没得选。”
“所以,殿下叫我来,十之八九还是要羞辱我了?”张行转看向了已经黑蒙蒙的苦海。“都蓝可汗
本不在意军事得失,围住大魏皇帝,便是他本来想要的结果……现在回去,说不定就能趁势与突利和解,甚至结盟,这才是东
巫族最大的追求,怎么可能会短期内折返?”
“拿着它。”曹铭忽然将无鞘军剑递了过来。
张行毫不犹豫,接到手中,然后在火堆旁细细来看。
“此剑在你手里,就能确保万一我要用它,你必然在侧,方便将这条命个报答。”曹铭看着对方,从容言
。“而若是我没有机会再用,就由你来收着……说不定能少点波澜……唤龙是有代价的,不光是用剑的人这个钥匙,我也是事后才知
,关键是还要割地气与龙,这是违逆天
的。”
张行横剑在膝,面无表情,心中微动。
“张三郎,对不住了,但我是皇家贵胄,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前途尽废后念
豁达的结果了。”曹铭站起
来,在暮色中言之凿凿。“不要有多余的非分之想,会误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