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的平北王一脚将他踹出去，撞到了摆着药罐水杯汤羹的柜子、各种溅到他上，脏透了。

        这么个两下就病怏怏的废物，靠什么治国？

        闻子墨被气得怒火中烧，一把扯掉了闻景曦裹着的锦被、抬脚踩住他的脖颈。窒息感让皇帝睁开眼止不住地咳嗽，他几乎是本能的伸手去拽平北王的脚踝、却被人踩住了手腕。男人分开双跨在他两侧、牢牢踩住了他的双手，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蚂蚁、轻而易举地就能碾碎弄死。

        带着厚茧的手指拂过闻景曦的面颊下颌，最终按在他的结上。

        “杀你？”

        “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

        “兄长……”他开口，气若游丝。

        闻景曦闭了闭眼，再开口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绝望。

        他抬脚踹在了那，尚未恢复的肉又被暴地对待，启光帝忍不住痛呼。

        好一个效忠，好一个不可犯上。

        “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死多轻巧啊，两眼一闭就什么都没了。”

        “恨你？呵……”，

向王爷表忠心的京官居然不足三成。更多的人念着启光帝政绩卓卓竟认了他这个皇帝，太傅府上的后人还送来信笺、老大人临终遗言叮嘱他——效忠新皇，不可犯上。

        闻景曦算什么东西。

        他笑出声，勾起的嘴角像淬毒的刃。

        “你疯了吗？！咳咳咳咳咳……”

        他就是用这副欠的样子驭臣的吧。

        他到底……到底错了什么啊。

        “为什么……　兄长……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啊……　”

        “像你这种不男不女的怪物，就只我脚下的狗。我怎么会恨一条狗？”

        他越想越气，蹲下扯住皇帝的发、啪啪啪一连甩了好几个耳光出去。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他终于问出了口，垂死的人也想求个明白。

        启光帝气急怒吼，却扯得自己浑都痛。

        “想得到美。闻景曦，你听着。你若是敢自杀，我便捉进皇内外，凡是你见过的人一律当众凌迟诛尽九族。朝臣切了子孙袋喂狗，妃嫔夫人女们扔进院军营任轮、烂了丢给野狗种，宦官么……尤其是那个天天近伺候你的，来福是么？我会叫人一寸寸剥下他的、一切掉他的指、在他上敲个把水银灌进去，一点点折磨至死。”

        痛到极致的时候是不出眼泪的。

        闻子墨却厌恶地松开他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仿佛看一条狗。

        闻子墨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松开被踩到乌青的腕，屈压在他前俯。

        不过是仗着张好玩弄权术蛊惑人心，平日里假模假样端着帝王架子、被干几下就扭水一副下贱婊子样。他凭什么受人爱为人敬仰？他凭什么高居首位享万民称颂？

        平北王

        钻心的疼让他再也绷不住神经，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落下。他红着眼、瞪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你也？闻景曦，我只是恶心你罢了。”

        闻景曦被打到脑蜂鸣，却仍固执地闭着眼、细密的泪珠漫出来坠在眼睫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你不愿意？一心求死？”

        多好听的声音啊。温厚重，像寺里悠远的晚钟。他明明想念这个声音整整五年，可如今终于在耳边听到了，却是这样狠毒残忍的话。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完完全全丧失掉自我，让你求死不能。”

        闻景曦只觉得心脏被人整个攥住握紧，要尽他里最后一丝生气。

        打天下的是他闻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