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送送?」
「再过两日再回嘛!非要今天……」铁牛连连摇,捂着鼓鼓的肚
怕漏了
馅,一溜烟地跑掉了。
娘跺着脚回来,彩凤却在嘤嘤地哭,「真是打小被俺惯坏了子,屁大点事
也哭!他不送,还有翠芬的嘛!」她一边说一边朝儿媳妇挤眉弄眼,不曾想女儿
却哭得更凶了,眼泪「扑扑簌簌」地直往下掉。
「俺可不敢凑这热闹!」翠芬把脸别在一边,语气里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
一来看不惯彩凤小气巴哈的气,二来忌惮姐夫那色鬼,五月里发生的那桩丑事,
还像噩梦一样地缠着她不放哩!
「你爹要忙外面,俺要忙家里,你不去谁去?」娘板着脸说,儿媳妇公然对
她出的安排有意见,这还是
一回。
翠芬哪里是怕婆婆,她怕的是铁牛!见婆婆要动肝火,便不吭气儿了,嘟着
嘴和彩凤出了院子,一往家去了。
雪是住了,可空气却越加冷冽。一大早的,路上难得看到一个人影,铁牛往
表嫂家的方向小跑着这样子子才
和些,远远地听见了表嫂家的小院里传出来
孩子的哭啼声,心想表嫂又在打孩子了,便一路快跑起来。
一大一小的两个孩子,见铁牛撞进门来,即刻便止住了哭声,通红的小脸
儿跟泪人一样,「别人家吃肉过年,你秀芹是打孩子过年呐!」铁牛心疼地说。
「说甚么过年哟!越过越见鬼!」表嫂愁眉不展地说,几缕鬓发散乱在额
上,几个月不见,人早憔悴的不成个人样了,「平日里,又懂事又乖,俺哪舍得
打一下,都是过年害的!两个娃娃一大早起来就问俺要肉吃,说, 妈妈,妈妈,
别人家都吃肉,咱也要吃, ,你说锅都揭不开,到哪里弄肉去?」她吐着苦水。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啊!铁牛心里酸酸的,他知表嫂这些年都没有喂过猪,
就连过年也没有买肉的钱。他赶紧从衣服下面抽出纱布包来,在孩子面前摇晃着:
「看看,叔叔给你们带来啥?肉!」
「莫要这样子!铁牛,你的情况俺也清楚……」表嫂哽咽了,两个孩子扑上
来要抢,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拉在后。
「客气甚!俺就只有这些,给孩子解解馋,嫌少么?」铁牛又是一阵酸,回
看看蒙了灰尘的锅灶。表嫂摇了摇
,一时不知
说什么好了,只得接了纱布
包,走到灶台前打开放到木盆里,从水缸里舀了水来清洗,「你帮俺的忙,把火
笼起来!大伙吃顿肉!」她的口气酷似婆姨,像在吩咐孩子,又像是在叫铁牛。
「行咧!」铁牛应了一声,喜颠颠地跑出去寻柴禾,两个孩子像小尾巴儿一
样地跟在后面,希图能帮上他的忙。火一烧起来,本来愁云惨淡的土屋便像个家
了:女人切菜煮饭,灶前灶后像只走灯似的转;男人烧火劈柴,手里一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