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看她痛经时都不想办法缓解，总是扛，不会照顾自己。他觉得不妥，买了两包红糖放在学生会办公室的抽屉里，以备不时之需。

        那晚雨很快停了，童汐焰却破天荒失眠了。

        或许这份畸形的感情终究见不得阳光......他和她之间总是被雨天连接。

        林炽秒懂他话中的暗示，瞬间脸颊烧――这家伙怎么满脑子净想着啪啪啪啊！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林炽的？

        彼时他和同学刚从迪拜逛回来，背了一包世博会纪念品；第五十六届超级碗举行，洛杉矶公羊队战胜辛辛那提猛虎夺得冠军；电视上铺天盖地都是俄乌战争的新闻；童允雯第N次和姑父吵着要分居，而他还不知自己有个落在外的亲妹妹。

        清冷，忧郁，遗世独立，仿佛世界毁灭也无所谓。

        然后用小号@T.K将她设为特别关注，成为第661个粉丝。

        她不解释，也不博关注，但莫名其妙地有种存在感。

“……我有决定权吗，哥？”林炽看着他，反问。

        外面的急雨打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时间卡在深夜十二点，他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她写：“影子也是骗人的东西。”

        比如某天深夜发的一张街灯照片，拍得微虚，橘黄一团。

        色胚！

        不是那种故作矫情的“我很特别，”也不是非要与成人世界对着干的“我很叛逆。”

        *

        仅此一句。

        着魔般翻完她的全动态，耳机循环播放着她分享的一首小众的歌：曾婕Joey.Z的“到此为止。”

        气鼓鼓地瞪他一眼，逃命似的离开了。

        队友也在一旁挤眉弄眼：“瞧他刚才急匆匆的那样儿，啧啧。”

        先是飘下几滴稀疏的雨点，随即“哗啦”的一声，雨点连成了线，铺天盖地地倾泻下来。

        这般出众的容貌，不论在家或学校都应该是很受的类型……奇怪的是，她眼中没有展出任何对生活的热爱，也没有正常小女生的憨。

        她回，心不禁加速：“什么？”

        走到门口，听他在后慢悠悠地问：“你日语学得怎么样了？”

        她是真的漠然。

        果然是这样......

        自拍照都很克制，不搔首弄姿。风景照大都选的胶片滤镜。文惜字如金。

        像一条独自在深海中游弋的鱼儿，对任何事物都不感兴趣，也不被任何事物引。

        他没有点赞或评论，下意识地点进她主页，翻阅更多前面的内容――一首音乐链接，一本旧书书页，一个肩而过的白猫背影；不小心划破的眉，叼着野花的，涂黑色指甲油的手指握着地铁扶手。

        @SHIKO。

        第一印象是：她有一双厌世的大眼睛。

        “哟，我们的妹控大人终于舍得回来了。”他拖着尾音，语气吊儿郎当。

        他看着那句话盯了很久，没理解，又觉得好像不必理解。

        她起：“我先回教室了。”

        刷到了那个账号。

        齐鸣西和队友勾肩搭背地走过来。

        疾风骤雨，雨声盖过了世间的喧哗。天空变成铅灰色，远方的群山渐渐被雾气模糊。

        林炽咬了咬。

        应该是两年前的初春。

        “下次在床上说两句日语怎么样？我听听发音标不标准。”他笑得那叫一个色而不淫。

        童汐焰笑一记，伸手她的脑袋：“算了，当我没问。”

        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天夜里也下着雨。

        他从她的眸中读出这些情绪，一下子被勾起了兴趣。

        场上踢足球的学生迅速收场，纷纷裹着训练服往看台下躲。暴雨从他们斜着扫下来，地上踩出一片又一片水痕。

        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指腹一划――

        一看到林炽请假，他再没心思踢球，和教练打过招呼就去给她泡红糖水。

        哥哥压就没想征求她的意见。

        童汐焰回到场时，天边炸响几声沉雷。刚才还艳阳高照，转瞬间就被团团乌云所取代。

        正如两人并不愉快的初见：他高居王座，在家里随意发号施令；而她卑微如尘，只能抬窥其脸色。

        就连在社交平台上发动态，也是冷理的调调。

        童汐焰坐在看台上，单手撑着下巴，陷入悠久的回忆――

        童汐焰白了他们一眼，嘴角却不禁起弧度。

        她和他社交圈里接过的所有女生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