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异感到困惑又焦躁的十五岁末尾，她忽然出现了，恰到好地填补了他空白荒芜的青春期。

        就像久旱逢甘霖。

        这一代人普遍早熟。同龄男生互相分享看片的经验，更有甚者已经付诸实践，为摆脱男而洋洋得意。

        童汐焰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也会在深夜对着日本动作片打飞机。

        片中赤的男女像交媾的野兽，感受不到丝毫的美感。

        说好的情情，却没有情，只有。

        他只能机械式地纾解自己的。

        一想到人类竟是这样诞生的，他忽然感觉生命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神圣。

        第二天晚上，童汐焰依然用手机打发无聊的睡前时光。

        屏幕亮着，指尖本能地动，不过是一些男生津津乐的没什么新鲜感的内容――某个NBA球星的高空暴扣，某个边主播的暧昧回眸。

        直到特别关注弹出@SHIKO的更新。

        那个视频不长，似乎是路人帮她拍的，画质有点模糊。

        女孩站在街角等车，微风动她的裙摆，她偏去整理耳后飘扬的碎发，手腕素白纤细，漆黑的眼神落在镜之外。

        像习惯了独，习惯了沉默。没有表演痕迹，也没有刻意讨好的意味。

        光线灰暗，她脸上没有微笑，却莫名引了他。

        童汐焰微微怔住，反复拉回那个画面。

        一种陌生的情绪从腔窜到脑仁。

        他第一次意识到，“情”可以是很高级的概念。

        不是下的胀或赤的缠绕，而是一种隐秘又美丽的灵魂抽离感――像水退去后的空地，看似是空的，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被下一波水填满。

        他忍不住开始幻想――她的声音好听吗，会不会比她的外表更冷？她在班里人缘好不好？她哭鼻子是什么样？生气时会不会脸红？

        他想知她的一天经历了什么，有没有按时吃饭，学习压力大不大。

        平淡乏味的生活泛起丝丝涟漪。他开始关注女孩发的每一条动态。

        哪怕只是随手拍的月亮，文“忘记了，”他也会反复琢磨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

        他没告诉任何人，也不打算讲。

        因为这份喜欢太纯粹，纯粹到不想让它沾染一点儿污泥，和其他男生热衷的黄段子完全是两码事。他没办法用那一套说辞去形容。

        宛如混沌的青春期里忽然盛开的一朵花儿，没有声音，没有名字。

        童汐焰知，从那一天起，他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沉湎于人类低级的望。有时候点开片子，看了没几分钟就失去兴趣。

        不是羞耻，也不是克制，而是感到厌倦。

        那些刺激的画面和声响不过是哗众取的把戏。

        廉价，肤浅，虚假，无意义。

        而他真正想要的，是靠近那个风发梢时沉默地站在画面一角的女孩。

        当她真的踏进童家的那一天，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几乎将他碾碎。

        父亲的私生女竟然是她。

        骨折的还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那烧灼般的痛楚，像尖刀一点点插进口，慢慢搅动，折磨着他不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