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枪声如霹雳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子弹飞过玄关,在别墅护墙板上凿出朵花来,火药味霎时蔓延开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砰!砰!砰…
几个神经被崩断的学生兵被这一声彻底惊破了胆,他们还没上过战场,以为长官一声令下,战斗已经开始,几乎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庭院里乱窜。一扇落地窗应声爆裂,另一发子弹打在石墙上,崩飞的碎片让一个中士捂着脸跪倒在地,更多的是打到了树冠和天空去。
那肇事新兵tan坐在地上,把步枪扔在一旁,仿佛那是什么tang手的烙铁似的。
而莫里斯惊奇地发现,这尊立在风暴中心的雕塑纹丝不动,还笑了一下。
那笑凛得很,让他想起草原上呲牙的狼,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仅仅从这差到可以的弹着点,克莱恩就知dao这是群新兵dan子,如果是他带的兵打出这种成绩,早被踹进训练营回炉重造了。
可这评估在下一刻停止了。
莫里斯发现,那座金发雕塑突然间裂开条feng隙来。
一发不知dao哪儿来的liu弹ca过门框,又鬼使神差转了个向,而它的尽tou好像是——
内廊阴影chu1,女孩睁大了眼睛,像只被车灯照住的鹿。
克莱恩的shenti比思维更快。
他猛地向右侧一旋,迎向了那颗子弹。他不能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风险,也不能拿她赌。
“噗”。
“赫尔曼!”
阴影chu1一声呼喊传过来,俞琬死死攥住手心,疼痛让自己的眼泪也涌出来,她几乎想忍不住冲过去,却在下一刻听到另一声枪响。
莫里斯脚前的地砖应声爆裂,碎石划过pi靴,在上面留下了一dao狰狞的疤痕。
那颗子弹是克莱恩手上的枪发出来的。
她看见那少校瞬间呆若木鸡。
克莱恩的袖guan已被浸成暗红色,血珠在黑白棋盘格的地面上绽开一朵朵花来,而他居然又牵了牵嘴角。
“我说过,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话音未落,整座庭院忽然活了——
大宅阁楼拱窗的阴影里,附楼的通风口中、还有园丁房的矮门内,探出十多支狙击步枪和冲锋枪,瞄点钉在每个军官的xiong口chu1。
紧接着,官邸两侧的地窖送货口chu1,另外几个突击队员鱼贯而出,眨眼间占据了大门附近所有掩ti,彻底切断这群人的退路。
一切发生在短短数秒之内。
蹲在阁楼的约翰正调整着准心,一个月前那个雨夜,指挥官把他叫进办公室的场景浮现在眼前:“把附楼西侧的地dao清理出来,”他的手指划过建筑图纸,“每天三班轮换,不许点灯。”
就在五分钟前那场“交涉”中,他们通过那条地dao,悄无声息来到了主楼,控制了所有制高点。
实际上,方才他看到那些枪火泼向指挥官的时候,这个东线老兵已经气得差点儿咬碎了烟嘴,十多个队员的呼xi声通过无线电耳机清晰可闻,所有人都等待着那个信号。
全ti就位。
“接火!压制”
嗒嗒嗒…!
冲锋枪点she1声响起,子弹从四面八方啃咬在士兵前方空地和车辆引擎盖上,一连串火星和尘土飞溅到他们制服上。
去年在哈尔科夫,约翰的突击小队用同样的交叉火力网收割了整整一个营的苏联近卫军,但今晚子弹倒刻意避开了人,只在空气中织出一dao死亡警告来。
硝烟烟味压过了玫瑰芬芳。
莫里斯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瞄准点像烙铁般tang在眉心和xiong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