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的一角,轻轻推开了茶几上的一本翻开的书。然后,她将托盘放在了茶几上。陶瓷碗与木质桌面接,发出一声轻微的、沉闷的声响,在这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卡斯帕听到了声音,逃避一样地更加把自己包裹进黑暗里。
艾拉瑞转过,开始沉默地收拾地上的残局。她弯下腰,捡起了离她最近的一块数据板。她看了一眼上面蛛网般的裂痕,手指在锋利的边缘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它放在了门口旁边的地板上,形成一个单独的、等待被
理掉的废品堆。
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她将那些完好的数据板和散落的纸质文件一一拾起,抚平上面的褶皱,将它们按照不同的标记理成一叠,然后才走到那张巨大的办公桌前,将它们放在了桌子的右侧。她将那叠文件的底边在桌面上磕了磕,纸张发出一阵干燥、齐整的声响,然后将它放下。
当她摆好最后一份文件时,她才终于走近他,她来到他所在的沙发前,来到那片由他和家
共同构筑的、拒绝一切的阴影前。然后她没有坐下,而是缓缓地、弯曲膝盖,蹲了下来,就蹲在他蜷缩的
前方,近得足以进入他
所占据的那一小片、与周遭隔绝的、凝滞的空气里。地毯的厚重绒
在她的膝盖下陷。这个姿态,让她可以平视着他,平视着那个蜷缩在阴影里的、庞大的轮廓。
“卡斯帕。”艾拉瑞开了口,“今天下午的事情我听说了。”
他没有动,她知此刻的他听不进任何关于商业和策略的分析。在确认了直接沟通无效后,她便切换到了另一种更迂回、也更柔
的方式。她只是注视着他被阴影笼罩的侧脸,继续用那种讲述睡前故事般的、平缓的语调说下去。
“我记得您九岁的时候,把老夫人最喜欢的那只水晶天鹅打碎了。所有人都以为您会受到很重的惩罚,您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
他依旧没有动,像没有听见一样,她没有在意对方的冷淡,只是注视着他被阴影笼罩的侧脸,继续用那种讲述睡前故事般的、平缓的语调说下去。
“我从厨房的通风爬进去,看到您缩在床底下,抱着膝盖,像只被淋
的小猫。我告诉你,那只天鹅是我不小心碰掉的,我已经去认错了。您当时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您从床底下出来了。”
她停顿了很久,给足了他消化这些遥远记忆的时间。房间里只有炉里人造火焰燃烧时发出的、细微的噼啪声。
“五年前的那次,您第一次尝试从瑟拉菲娜小姐手里抢夺‘天狼星矿业’的控权,”她提起了他人生中一次重要的、但同样以失败告终的斗争,“我记得,您当时准备了一份堪称完美的收购计划,但最后还是因为经验不足,被她用一份伪造的债务协议骗了,让您所有的投入都血本无归。那天晚上,您也是以这样的方式把自己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