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扣到最上面。他的面前没有文件,也没有数据板,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显的紫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艾拉瑞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
“您需要止痛剂吗?”她问。她能看到他太阳上,一
极细的、正在微微搏动的青色血
,从这个细节她能看出,他又
痛了。这几天,他一直靠着意志力和过量的咖啡因
撑,
早已到了极限。
卡斯帕没有回答,盯着她,那双疲惫的眼眸里,映着她面无表情的倒影。然后,他了一个极其缓慢的动作――他向她伸出了手,不是为了
碰她,也不是为了抓住她。
他只是摊开手掌,掌心向上,用一种近乎于交付的、甚至带有一丝不确定的姿态,安静地、等待着。
“能不能帮我一下,拉着我一会儿。“
那只手,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于苍白的、不曾经历过劳作的颜色。她能看见他手腕,一
淡淡的青色血
,正随着他她无法看见的心
,而极轻微地搏动。每一枚指甲的
,都有一轮完美的、象牙白色的弯月。
然后,她想起了自己的手。
她不需要看,就能感觉到自己指腹上,那层因为常年工作而磨出的、坚的薄茧,以及手掌心摩
出的
糙的
肤,那本应该是柔然的地方在年复一年的工作里变得干燥(她知
自己手上的
肤,在干燥的时候,会泛起细小的、白色的纹路)。
但此刻,这只手却以一种近乎于臣服的姿态,向她敞开,等待着她的判决。
只需要把手放上去,就能缓解他的痛苦。这个想法,像藤蔓一样,疯狂地缠绕着她的意志。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她几乎是心怀渴望地想落到水里,让自己沉下去。当那份动摇完全没入她的脑海,渴望就像手掌捆着她的脸。她想尖叫,但冰冷的感觉涌进她的咙,让她窒息。她伸展脚趾寻找陆地――那个名为“理智”的陆地,
本没有陆地。然后,那个想法,就不再是一个想法,变成了一种物理
的缠绕。它像一
无形的、
的藤蔓,从她眼中所见的画面里生长出来,瞬间捆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脖颈,她的呼
。理智正在溺水。她感觉自己正被这
力量拖拽着,向下,向着他痛苦的
心沉没,而她
的每一寸,都在渴望这种沉没。这是一种致命的,无可救药的共鸣。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了一点。
她感觉自己的手,正在被某种她无法抗拒的、向下的引力牵引着,向着那片温的、致命的凹陷,缓慢地,沉落。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那条无形的、区分了两个世界的水面的瞬间――然后她想起来了。
不是一个想法,而是一个画面,是那场告白后的第二天清晨,他坐在餐桌旁,一夜未眠,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是他的声音,同样沙哑,却无比清醒、郑重,像一块冰,落在了地板上。
是那句话――
“我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一个清醒的、理智的、不带任何情绪附加的承诺。是他为自己的失控,所能给出的唯一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