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著房裏的擺設,眼神裏滿是譏諷。
見杜尚若低頭拭琴,不說話,艷紅更得寸進尺,伸手就要去拿鏡子旁的步搖:「這步搖倒是巧,可惜啊,送的人怕是早就忘了它的主人了。」??她
著步搖的墜子輕輕晃動,銀鈴叮噹作響,聲音裏的嘲諷像針一樣扎人:「妹妹不如把它讓給我,好歹我還能讓它日日伴著貴人,不像在這裏,白白蒙塵。」
「住手!」杜尚若猛地抬頭,眼底褪去了平日的溫和,眼底泛著冷光:「我的東西,豈容你隨便動?」
「你以為你現在還橫得起來?」艷紅擺弄著步搖,故意拖長了音,笑得更得意:「如今邊關音訊全無,指不定藺將軍早就埋骨沙場了,你還在這威風擺甚麼架子,真是可笑!」
這話像一把尖刀,狠狠紮在杜尚若心上,她指尖緊攥著琴絃,指節都泛了白,琴弦被攥得微微發抖,幾乎要斷裂。
正要反駁,韓盧突然衝了進來。他擋在杜尚若前,雖年紀尚輕,脊背卻
得笔直:「艷紅姑娘,話不能亂說!將軍驍勇善戰,一定會平安回來,你若再辱罵姑娘,休怪我不客氣!」
「一個小廝也敢對我指手畫腳?」艷紅臉色一沉,揚手就要打韓盧,杜尚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大得讓艷紅皺了眉:「艷紅,這是我的房間,你鬧夠了沒有?」
「你莫不是認為我沒了將軍依仗,就甚麼都不是?我告訴你,當年你這個紅袖樓頭牌的位置也是我擠下來的。」杜尚若一步一步近艷紅,把韓盧護在
後:「外面的人都盼著邊關大捷,將軍平安歸來,你一口一個將軍沒了,動搖民心,有何居心?」
就在此時,老鴇挎著帕子,邁著碎步走了進來,見屋裏劍弩張,看向杜尚若神色有點複雜:「王尚書家的公子今晚要來聽琴,指定要你作陪,你準備準備吧。」
「是。」杜尚若撇了艷紅一眼。杜尚若冷冷地撇了艷紅一眼,那眼神裏的威懾,讓艷紅竟一時不敢作聲。
艷紅見老鴇依舊偏護杜尚若,一口被羞辱的怨氣堵在心口,卻無處發,目光落在韓盧
上,而後才憤憤地帶著兩個幫腔的姑娘奔門而出。
現在還扳不倒杜尚若,可這不代表,她弄不了這個敢替杜尚若出頭的小廝。
此後幾日,韓盧遇到不少麻煩,去後廚取飯時被僕役故意推搡,飯菜灑了滿;打掃庭院時被艷紅指使人潑了一
髒水。
甚至有次在巷口被幾個不明份的人攔住,挨了幾拳,幸好他也有在鍛鍊,還手後對方也不敢再招惹他,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