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穿的新衣本該喜氣洋洋，布莊卻多番出事，雖錯不在布莊，但大家都怕沾到霉氣，就算布料再好，小孩再喜歡也不敢在這買。

        韓盧見她情緒緩和些，便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杜尚若毫無防備，子頓時一輕，嚇得急忙伸出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臉頰瞬間燙了起來：「你怎麼突然??這街上還有人呢！」

        到家後，他將杜尚若輕輕放在鋪著厚棉墊的炕上，棉墊柔軟又和，杜尚若坐在上面，腳底終於不再發涼，只是臉頰的熱意還沒退去。

        杜尚若點點頭，伸手摸向炕邊的櫃子，果然摸到了那個銅質的手爐，爐還帶著餘溫。她前日說腳冷，可怎麼都找不到手爐，隨口跟他提了句，也不知他甚麼時候給找回來。

        韓盧察覺到後的動靜，不用回頭，只笑著開口：「怎麼不多歇會兒？是不是饞了？」?

        杜尚若蜷在炕角，看著韓盧忙碌的影，他正從櫃子裏翻出兩床新晒過的棉被。

，雖然上官蕙幫忙貼紅紙澄清，可還是街坊心裏還是有了疙瘩。

        韓盧腳步沒停，反而將抱著她膝彎的手又收緊了些，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安撫鬧脾氣的小孩：「姐姐這樣亂動，反倒更引人注意。你看街邊那些人，都在看雪玩雪，哪有功夫盯著我們？再說了，我抱著自己心愛的人，又不是什麼虧心事，怕什麼閒話？」

        這初雪引出不少小孩到街上玩，有的舉著木勺接雪，有的追著彼此打雪仗，笑鬧聲裹著雪花飄蕩在街頭，倒添了幾分生氣。

        韓盧轉去爐邊添了幾塊炭，火光躥起來，將屋裏烘得的。?

        這亂世，官差捉人的場景時常見到，他真怕她再留在布莊，又撞上這類事，為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傷神，反倒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他邁步朝家的方向走，手臂還特意往上托了托，讓杜尚若靠得更舒服些，掌心緊緊貼著她的背，擋住街邊來的冷風。

        杜尚若坐在窗邊，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緩緩落在青磚上，很快積起薄薄一層，像是給這亂糟糟的京城蓋了層棉被。

        待手腳都被手爐烘得和了，杜尚若才抱著手爐起，悄悄走到廚房門口。掀開門簾的瞬間，一紅薯的甜香撲面而來。

        杜尚若見街邊幾個行人朝他們看來，雖沒人多言，可她心裏還是發慌，急忙推了推韓盧的肩膀：「那你也不用抱著我吧，快放我下來，被人看到又要說閒話了。」她說著，子還輕輕掙動了兩下，想從他懷裏下來。

        她將手爐抱在懷裏，看著韓盧掀開門簾走向廚房，聽著外間漸漸傳來的柴火聲，心裏的慌亂與惆悵，像是被屋裏的氣與韓盧的溫柔慢慢焐化了。

        韓盧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小動作，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韓盧低笑一聲：「這個冬天這麼冷，你方才在布莊站了半天，腳定是冷了。店裏生意不太好，我們這些天就留在家吧，省得來回走著受凍。」

        韓盧從鍋裏拿出紅薯，掰開一半，橙黃色的紅薯肉冒著熱氣，中間的糖心亮晶晶的，他涼了些才遞到她嘴邊：「先嘗嘗，看甜不甜。

        杜尚若走到他邊：「聞著紅薯香，過來看看。」

        「我去廚房弄點吃的。」韓盧鋪好棉被，轉頭看向她，眼底滿是溫柔：「你在炕上歇著，好了我叫你。手爐就在炕邊的櫃子裏，記得揣著。」?

        她輕輕點頭：「罷了，先擱置吧，等時局安穩些，我們再開新鋪也不遲。」?

        杜尚若怕被街邊的小孩瞧見笑話，便將頭往韓盧懷裏埋得更深了些，雙手緊摟他的脖子，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