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里已经缺了什么。
熊霁山听到动静走进房间,给他们水喝,再帮他们换了手上的纱布。
听见好友名字,美咲感慨万千:她这次帮了我们太多,未来指不定会被谁盯上,拿这件事来刁难她,麻烦你和dot,帮忙多多照看她。
Max轻拍她的肩:先好好保住我们两条小命吧,等明天过了境,以后就全都靠我们自己了。
美咲倚进他膛里,眼眸微垂:以前回答过你了,我不后悔。
嗯?
没事。
男人眼下有淡淡青色阴影,没时间整理的胡茬也有些狼狈,但不妨碍他沉淀了许多岁月的眉眼依然俊秀好看。
美咲轻甩左手,声音还有些虚弱:能站,就是一时而已。
你俩先休息,饭一会就好。熊霁山说完下楼。
老屋不知年岁多少,装修简陋,墙斑驳,风扇都没有一把,更不用提空调了,落日西斜,整个房子如蒸笼闷热。
跟了我这种亡命之徒,你会后悔吗?
是刀伤。
美咲的脑子里还有左手中指的记忆,甚至有未婚夫为她上订婚戒指时,冰凉戒圈紧贴着手指指
的
感。
美咲问的第一个问题,是春月那边有无消息,欧生有无刁难。
熊霁山也上到二楼,关心:没事吧?
美咲凝视着Max的发间一夜之间怒长出许多白丝,淡声问他:选择逃亡这条路,你会后悔吗?
他语气认真地开玩笑, 还好切的是中指,要是把无名指给切了,结婚戒指要怎么办。
Max恢复得比她快,已经可以自行坐起。
脚掌刚到地面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美咲小
一
,踉跄绊倒在地。
他倚在吱呀作响的老旧床板边,轻轻牵起美咲左手,吻落在透出几丝血斑的纱布上。
美咲眉梢染上愁意,侧过脸看Max一眼:我们拿什么来还这些债呢?
他肩背宽厚壮实,浸在蜜色夕阳里如希腊神祇,可此时他的背脊上除了有一大块发紫淤青,还有几已经结了血痂的伤痕。
天空是橙紫相间的瑰丽晚霞,周围好安静,树叶梭梭,好遠的地方有一两声狗吠,美咲能听见楼下男人们在讲话的声音。
美咲被他臭不要脸的样子逗笑,眼里的泪花眨着眨着,就消失了。
熊霁山说,春月已经给窦任报过平安,暂时没有大碍,往西的这一路上是有遇上个别穷乡僻壤的地蛇,但黑鲸的人倒是没有出现。
虽然只是肉伤,但也看得出熊霁山这一趟路上遇了些事。
楼下讲话声停下来,Max三步作两步跑上二楼,急忙扶起她:怎么醒了不喊我一声,哪里难受?站得了吗?
熊霁山稍微一顿,还是点应承。
他紧了紧揽住美咲肩膀的手掌,笑容温和,没没脑地反问她:你呢?
*
熊霁山抖掉指间的烟灰,摇让她不要在意:春月很少求人,我能帮则帮,尽人事罢了。
美咲稍微安下心,问,这里是哪里。
Max的吻落在她发:只要能同你在一起,前面是悬崖又如何?
起落地时,正好是黄昏了,傍晚的风拂起窗上泛黄轻薄的碎花布,把谁家的饭菜香送了进来。
很快,她昏昏沉沉又睡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听见公鸡打鸣。
熊霁山不知他们刚死过一次能吃什么,加上山村里这么多年依然落后贫穷,也没什么好东西,他从村
走到尾,最后拿三百块钱,同村尾阿庆家的婆娘买了只没几两肉的老母鸡和三颗鸡
。
在半夜时她已经恢复意识,但四肢无法动弹。
能动手指了,也能开始感受到疼痛袭来,如涨的海水一点点漫起。
熊霁山答,是他外公外婆家。
许是因为太热,男人们都着上
,籍着透进房间内的昏黄日光,美咲这时才看清熊霁山的右
口到肩膀,有一大片坑洼不平的割肉纹
,
目惊心。
美咲自清醒后还没有认真同熊霁山讲上话,她扶着Max手臂借力,重新站起,弯腰,给熊霁山鞠了个躬:老熊,谢谢你们这次帮我们。
嗓子火烧火燎,哑哑咳了一声后,就听见旁边躺着的Max声音和她一样沙哑,但语气好轻松地说,亲爱的,你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