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呼气和气都带着太多隐忍的情绪,炙热的温度仿佛能通过电波传到春月耳畔,要将她的耳朵烧
。
乖乖给我呆在家,不许再跑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好像成了在
咙里的呢喃。
还是阿驰,我买了西瓜,要不要一起吃?
话筒那边很安静,对方没有出声,春月也没有开口,她仔细地辨认,隐约能听见背景里有汽车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声,夹雜着偶尔一两声喇叭鸣叫。
是我帮你交的。曾博驰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口吻也不怎么温柔。
刚下了高速,准备往家里开。一出声才知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曾博驰握紧了方向盘,咳了两声,再问:你呢?
尽曾博驰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冲回家,但市区内的
路情况即便再畅通也就那样,不是开着警灯就能一路横冲直撞。
但直到门铃自动挂断都没人开门。
说话的同时,他瞧见前方路亮起明明灭灭的红色车尾灯,路上有些堵车。
他开了车窗,啪一声把警灯安到车。
曾博驰看了下时间:最快还要40分钟。
曾博驰咬住槽牙,沙哑的声音有些冰冷:上个礼拜修好的。
有一把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出来,警告着他,不要再对她心
了,她一直都在戏耍你!
一瞬间春月听见了刺耳的警笛声,还有曾博驰难得态度强的警告。
哦你还有多久能回来啊?
还是没人应答,这时有住从楼梯下来,从里面开了铁门。
春月怀里捧着颗大西瓜,嘴抿紧,脚尖不自觉地微微踮起,又落下,脑子飞快运转,想着等会与曾博驰的第一句话要说什么。
哦,我记得我还没去街委会那交钱啊。春月探看了下,铁门上原本贴着的筹资公示已经被撕掉了。
他跑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好的半小时了。
春月颌首同他了声谢,用鞋尖抵住铁门,但没有直接上楼。
知自己态度不佳,曾博驰深呼
了一个来回,穩住声音,说:你现在在家楼下吗?你按一下702,我邻居陈姨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她能给你开门。
还是我回来了?
楼梯是两阶两阶地跨,可越往上跑,曾博驰心里越是不安。
一直等不到他开口,春月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沉默,有点儿不情愿地先让了步:你在哪?
曾博驰在开车,车厢里很安静,没有电台广播,没有音乐哼唱。
剩下的,全是那人平穩却明显的呼声。
跟撒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电话倒是很快被人接通。
*
门,不知何时竟已经修好了。
春月愣了一下,她隐隐察觉到了曾博驰隐藏在话语里的尖锐。
要进去吗?那人问。
她单手托着西瓜,摸出手机给曾博驰打电话。
嘟嘟
春月皱了皱眉,又按了一次。
黑框眼镜的镜里藏着一
细长的铁丝,她本来可以轻易将门锁就给解了,但她想了想,还是在门禁上按下了三个数字,703。
阿驰,我没带钥匙,麻烦帮我开一下门?
春月因为家里用的是密码锁,所以她没有带钥匙的习惯。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曾博驰待她一向温柔。
我在楼下,防盗门是什么时候修好的啊?我没带门禁卡和钥匙
曾博驰不自知地眉心紧蹙,长臂伸到副驾手套箱,摸了个警灯出来:你先上楼,我争取半小时内回来。
曾博驰从中午得知消息后狠心筑起的那堵心墙,仿佛就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撞得簌簌落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