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 )它叫心疼
复行数日,至庐州,二人自陆路转水路,殷晴很是欢喜。
除却临月湖上泛小舟,她还未坐过大船,瞧什么也新鲜,一双杏眼儿弯成把小镰刀,亮晶晶。
这天殷晴与燕归上船未久,便觉一dao视线频频望来,燕归一个眼刀子扫去,见是个髭须落腮的布衣大汉,被这横眉冷眼一看,大汉愤然不岔地收回目光。
“他是……”殷晴小声问。
船上大多是走南闯北的掮客商贩,行船南来北往,不泛五洲四海的口音。
燕归只盯着他,眸中晦涩,dao:“一个不入liu的三教九liu之辈。”
此事翻篇,燕归好似未放心上,只殷晴垂目,略显忧心。
二人行船而去,殷晴起初是欢欣不已,扯着燕归,东瞧瞧,西逛逛,但一到夜里tou,水浪拍岸,船shendang晃,她便tou昏脑胀,怎也睡不安稳,燕归再哄也无用,左思右想,打定注意入夜在临岸寻家客栈歇脚,晨起再搭船往南而行。
又几日,恰逢九月秋高气爽,天蓝yuliu,不见一丝云,江chao开阔,两岸连山,重重似画,曲曲如屏,成排的鸿雁西飞而去,水绿秋山明。
有风自北来,将白蘋chui尽,楚江一叶秋,夹岸几缕很清淡的桂花香沁入心脾,那风拂过殷晴与燕归相交的发丝,未诉尽,已往南去。
北方是她的故土,南方是他的归途。
船shen随水颠簸,风景如liu云远去,两岸有人踏歌而行,唱得莫不是痴男怨女天dao不公,飞烟薄命有情人,却经岁月蹉磨,几多波折,临了临了才日日与君好,恩爱两不疑的江南旧时小调,飘入耳底,像半点愁绪淌过心底,未觉片刻,便如江liu,逝水东去。
若她会作诗,大约会称此为乡愁。
这晚入夜,殷晴仍旧tou疼,shenti发着颤,只觉冷,凉飕飕的一gu气,要蹿进她骨tou里,把五脏六腑rou成一团,往冰窖里扔,她被燕归搂入怀里,一把小嗓子呜呜咽咽,细声细语地哭腔:“燕归……我好冷……”
无人应声,但谁都知晓是寒毒,未久来,一至便汹汹难拦,哪里都冷,都凉,当真成了玉zuo的人儿,一chu2手,冰凉彻骨,仿佛一夜从萧瑟的秋跌进了肃杀的冬里,怎也捂不热呼。
“猗猗……”至阴至幽的功法已无大用,那寒毒扎了gen,埋进她的骨血,凭借凶横森寒内力镇压数月,到了今晚,chu2底反弹,来得格外猖獗,殷晴声音抖如筛糠,人也在颤:“燕、燕不恕…我真的好冷……我会不会冷死……”
“不会,别说傻话。”燕归攥住了她的手紧紧贴在面上,哈着热气,想将周shen气温渡一渡,都匀给她,让她好受些。
但无用。
“呜呜呜……我从来没这么冷…以前在昆仑,有回随师姐去冰上钓鱼……不慎跌了个跤,掉到冰湖里tou……师姐把我拉上来时…我都快冻僵了,也没有今天这么冷……”两片chun泛着乌紫色,连呼出的气都是钻心刺骨,要把他一颗心给冻坏,殷晴伸一双手臂,环住燕归的腰,躲进他炽热温nuan的怀抱里,借一丝温度。
她说得断断续续:“燕不恕…我好害怕……为何这回会这么冷……”
殷晴将脸倚在燕归xiong膛chu1,可今日少年再火热的ti温,也不能削减她的冷,只耳旁听得清晰,他的心tiao漏了几拍,是仓皇慌乱,却依旧强装镇定。
“猗猗,莫怕,有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要怕……”燕归唤着她,浑shen武功也无可奈何,只能傻傻地将她抱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