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没有吻他,可她笑了,笑得很真实,笑得像他第一次遇见她时,在讲台下翻书,抬tou看见阳光正好落在她睫mao上的那一天。
而这就已经足够徐兮衡缓一口气。至少这一晚,他可以睡得踏实。
伏苓也睡得意外地沉。她是哭着睡着的,眼睛还带着没来得及退去的红zhong。但梦境却久违地安静下来――没有剧本、没有高考、没有数不清的“如果”;也没有cao2场上奔涌的考生,没有她一遍遍预设的、站在徐兮衡shen边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的未来。
她只梦见了以前的事――第一次翻墙,爬去给他送汤时,月亮大得吓人。汤洒了一点在手上,她还笑着说:“tang一tang就好,阿衡喜欢喝。”
那时候的她,是那么明亮,那么无所顾忌地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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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高考倒计时第三天。六月中旬天黑的晚,晚自习过后,天色渐暗,cao2场上的灯还未全bu点亮。伏苓靠在走廊栏杆边,披着校服外套,翻着一本zuo旧的练习册。风穿过长廊,将书页chui起,她随手压住,没有抬tou。
忽然,她眼前一暗。伏苓愣了一下,抬起tou,看到徐兮衡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个…砂锅。锅盖上还冒着细细的热气,红亮的香气随着风飘过来。他的袖口卷到手肘,脸上带着一点汗,像是跑得急,又怕热气凉掉。
“这个……”他咽了咽唾沫,声音低低的,带着点不擅长开口的局促,“是我妈zuo的红烧肉。”
“你不是……一直说喜欢吃这个么?”
“我昨天给她打电话问她能不能zuo一锅。今天我爸下了班,就骑电动车送过来了。”
他怕她误会什么,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是想哄你。我只是想你吃点热乎的。”
伏苓怔在那里,眼前的少年shen高一米八五,此刻却站得像个不安分的小孩,捧着饭盆不知该往哪儿放手,眼神躲躲闪闪地看她的反应。阳光从他背后落下来,饭盆盖上的雾气蒸得他睫mao像是洇着水光。
她的眼睛忽然一热,鼻tou一酸,一声不吭地就哭了。
不是抽泣,不是控制不了的委屈,而是一种终于有人给她一个理由卸下伪装的、轻盈而痛快的崩塌。
“怎、怎么了?”他手忙脚乱,慌张地想凑近却又不敢,“是不是太香了你饿了?你别哭啊……我妈说你要是喜欢吃,明天还能zuo……不然我问问她还有没有别的拿手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伏苓扑进了怀里。
她哭得一塌糊涂,脸贴在他xiong口,指尖还绕到他后背,把他抱得死死的。
她的声音哽着:“你就是傻子……”
徐兮衡被抱得愣住了,低低应了一声:“我知dao。”
“你以后不能再吓我了。”她闷着声音dao。
“……好。”
他把砂锅放在一边,反手抱住她,手掌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像是拍一只快要碎掉的玻璃瓶。
伏苓一口气哭得太猛,坐在教学楼前的台阶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徐兮衡蹲下来,把饭盆打开,小心翼翼地放在她shen边:“你……你吃口肉?别哭了。”
伏苓xi了xi鼻子,边抽噎边拿起了筷子。红烧肉上还冒着热气,酱汁nong1香,像是能从胃一直nuan到心里。她咬了一口,眼泪又掉了下来。
“……太好吃了。”她边咽边哭,像是在控诉,又像是在感谢,像在说:“你怎么可以用这个方式……让我全线崩溃?”
“你慢点。”徐兮衡蹲在她shen边,连水都不敢递,生怕打断她这顿带泪的晚餐。
“我室友前一段时间分手了。”伏苓声音哑哑的,边吃边说,“她和男朋友感情明明很好,可她说,他们都要去名校,大学里会遇到更合适的人,说得特别轻巧……”
“我听她说的时候,还在想――你也是要去大城市、名校的。”
她哽住了,眼泪又hua下来。
“可你昨天居然跟我说,你会在破宿舍里数鸟,还跟人抢风扇!”她抬起眼看他,眼睛哭红得发亮,“你要是那样的话,我……我怎么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