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肺里灌。
“你是不是后悔了?”他问,声音发紧,像锋利的纸边,划过夜色。
她抬看他,眼神清澈而安静。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意思了?”
“……阿衡。”
“那你干嘛一开始要靠近我?”他忽然抬高了声音,那音量不是怒,是怕,是吼出一句“别走”的本能。他嗓子发紧,眼圈发红,“你明明可以不来的。我一个人的时候也好!我有
地、书、未来的科研计划,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他咙像卡住了一整晚的沙子,开口时声音几乎是裂的:“结果你靠过来了……你摸我、亲我、抱我、要我,我把我能给的全给你了,现在你一句话都不说,就要走了?”
伏苓怔住,像是被他这一连串没给她息的控诉彻底震住。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只说出一句:“阿衡,你以后会很厉害,会很多科研项目,会有人投资你……你会有名誉、有位置。这些我都不会拿走的,我――”
“你对地生态学有什么误解?!”他吼了出来,嗓子里甚至带着一丝破音,“这玩意能赚个鸟
钱啊!!”
这句话像是长时间被憋在他口的一颗钉子,终于砸出来了。他眼圈是真的红了,睫
上挂着一层未落的
意,鼻尖泛酸,呼
打结。
伏苓怔了一下,终究没忍住,轻轻“噗嗤”笑了出来。
那不是调侃,而是一种终于被他闹出破绽的、带着一点想哭的、无奈的笑。像是突兀破晓的一声,夜色里啪地亮了一盏人间灯火。
徐兮衡看着她,眼睛还是的,心却一下子松了口气。他像一条快被勒死的绳,突然被松了一扣,整个人都轻了半分。
他像个被主人夸了的、藏不住心事的小狗,尾巴在心里偷偷摇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蹭上一步。
“你别说,我真认真想过我以后的路。”他了
鼻子,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像是自嘲,“以后,我就留在一个没人听说过的研究所,住在
地边上,一年挣两万五,还要自己倒贴打印论文钱,平均十天能换一次长筒雨靴。”
“冬天窝在小板房里数鸟,一边数一边冻成狗,还要防止鹭鸶在我笔记本上拉屎。”
“最大的社交是跟卖包子的大妈聊家常,还要听她说她孙子学舞多好,建议我也转行。”
他话越说越轻,像是把最后的笑话说完,才敢抬看她:“你那时候可能已经写出剧本了,进组拍戏,片
大字打着‘编剧:伏苓’,文青们全得鼓掌。”
“你有采访,有海报,有名字。”他低下,声音像藏在衣领里,“然后你可能回
看见我,觉得――唉,这人,是我高中玩剩下的。”
伏苓低下,笑了。那一声笑,像是被他逗破了。像是她强撑的那种“我不能再靠近”的壳,被他眼泪、破音、下贱的自嘲一点点
破了。
她额轻轻靠在他肩上,呼
落下来,像是一声压不住的叹息。
“不是玩。”伏苓轻声说。
徐兮衡没想到她会这样认真的作答,愣住了,心口像被了一下。